张怀宁被说服了,安心看戏。
那厢,袁知弗停下脚步,以阕歌国的礼仪向顾世承行礼,“祝将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逢战必胜,西地永安。”
抬眸时,他瞧见了坐于上位的刘闲,嘴角微勾,一缕不甚明晰的阴冷笑意无声淌出。
“阕歌皇子不必多礼,请坐。”
袁知弗来得仓促,事先并没预他的位置,顾世承正思忖着他坐哪儿,袁知弗这厢已经开了口,
“顾将军,不必劳烦。今次来,是有件事儿同您和大殿下说道。说完,我便离开。”
“这事儿虽还未有定论,却是极为紧要,知弗觉得非说不可且越快越好,这才行唐突之举。若是冒犯了将军给诸位添了堵,还望海涵。”
萧弘玄一瞧见袁知弗此人就禁不住冒火,“什么重要事儿要在顾将军的生辰宴上说道?既是知道可能会给人添堵,为何还要说道?”
“不知所谓。”萧弘玄说话很不客气,可在场,就没有能管他的人。
而袁知弗,一副米油不进的模样,“是知弗的错。”
意思很明显了,今儿他就算落得个不知礼的名声,他先前提及的“事儿”都是要说的。
顾世承目光染了冷,“既是如此重要,那便请阕歌皇子同本将入侧厅详聊。”
岂料,来者不善,“这事儿关乎我本人的利益,又同顾将军您关联甚深,众目睽睽之下聊,知弗方能安心吶。”
至此,顾家二郎忍无可忍,“你什么意思?说我父亲徇私?”
袁知弗:“知弗惶恐。”
闹到眼下这个地步,赶袁知弗出去是不能够了。若是顾家清白,何惧他说什么?
顾世承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短暂的情绪外浮后,他眼中的冷意消失了。不仅如此,还对着那袁知弗牵唇一笑,朗朗度量可纳海,“既是这般,阕歌皇子便在这蝴蝶苑说道罢。但本将把丑话说在前头,阕歌皇子要为接下来所说负全责。”
未刻意显露威压,然威压明晃晃,笔直地拂向袁知弗,他的心跳倏然乱了拍,根本抑制不住。
他暗自深呼吸,勉强维持了镇定,“自然。”
顾世承:“那便说罢。”
袁知弗略微点头,既而脸一侧,竟望向了顾绍卿。
他的嘴角徐徐上翘,“我得到可靠消息,顾家三郎非纯正的泷若人。”
“他和萧弘玄两个异国人搭档,根本没资格竞夺长汀。”
蝴蝶苑因他的话凝固了,仿佛冰封一般,落针可闻。而袁知弗的话还远未完,目光从顾绍卿身上挪开,落了陈元初一身,“大殿下,您难道想将自己多年的积累,大皇子妃万般着重的长汀交给两个异国人?”
“长汀之于广袤西地意味着什么,您自当比谁都清楚,全然交由异国人掌舵,您就不怕”
怕什么,他没能细说,被最先回过神的陈元初阻截,“果然是大事儿。”
陈元初嘴角噙着微笑,说不出的清隽柔和,
“能得阕歌皇子这般关切是长汀的福气。然皇子之担忧,都是基于顾家三郎不是顾家人衍生而出的。只有这先决条件成立了,才有忧虑的必要,不若我们先聊顾家三郎是不是泷若人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