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常在笑眯眯:“那奴才,先多谢皇后娘娘了。”
楚若芙没再应,她稍一挥手,婢女和侍卫皆散去。
肖常在知她是有话要说,脸色微凝。
往前走了一小段,楚若芙才开口,“夕夕还小,又在西地长大,宫廷的生存之道她懂得不多,公公定是要多多提点于她。”
肖常在:“自是会的。”
沉寂片刻,他又开口,言辞斟酌,“娘娘,过去的事儿从来不曾真正淡去,郡主殿下若锋芒毕露,定是会让陛下忆及旧事”
亿及之后会如何,肖常在并未明说,楚若芙也不需要了。无非是说,若无意夺嫡有些事儿能不掺合就不掺合了。
这也是肖常在在暗中释放善意,是一个来自同帝王朝夕相对的人的提点。
楚若芙朝他笑笑,柔和,不带一丝压迫力。
她说,“肖公公,这个故事还远未结束。”
是以,她的小女郎做什么都是合适的。她本就是嫡长,论学识才情以及心性,在这内廷有谁能出其右?
肖常在意会,大惊,“娘娘,您”
冷宫十年,到底是改变了一些东西。从前的皇后娘娘不会去争任何,她安宁柔和,像水像云朵像这世间一切没有棱角的存在。
楚若芙的脚步顿住,她转身,笔直地睨着肖常在,“肖公公,你一直在找的亲人,本宫替你寻着了,他们被安置在离帝都不远的永清州,你寻到机会,便可去探望他们了。”
进宫做太监的人,原生家庭的境况都不会太好,肖常在也不例外,小时候日子过得极为凄苦。但再如何凄苦都好,他的父母都不曾舍弃他,他是被人贩子拐走,几度转手才有此遭遇。是以,他对家里人的惦念从来不曾消失,但作为帝王近侍,他的每一步都有人盯着。
他不方便大张旗鼓去寻。
没想到
楚若芙的话,如雷响彻肖常在的耳畔。太响了,他承受不能,怔在当场。
楚若芙也没催促他,直到肖常在回过神,惊喜又仓皇,欲跪谢恩。
楚若芙:“此番,肖公公不必谢,因为本宫有所图。”
肖常在闻言,暗自调整情绪,稍稍平静后才道,“娘娘请说,只要是奴才力所能及,必定会替娘娘办妥。”
楚若芙:“倘若有天本宫身殒,烦请公公替我带句话给陛下。”
肖常在闻言,慌张跪了下来,“皇后娘娘定会长命百岁的。”
楚若芙居高临下看他,目光柔和,嘴角微微翘起,“人终有一死,这没什么可避忌的。”
“倘若真的有那一天,你只需告诉陛下:我心悦他,以及倘若有来世,我不愿再为楚家女。”
话落,她再未多言,慢步朝着帝王寝殿而去。肖常在没再跟,他知道不需要他了。
若皇后有心,她能牢牢地控住帝王的喜怒哀乐。从前,她没做这事;现在,或许她改了主意。
“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