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这半天,到头来还是他们想多了。
沈苔霖讪讪笑道:“不放血啊,那好说。”
“不,血还是要放的,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验证。”
沈老看向没有意识,浑身释放着黑气,酷似魔族的人道:“他有他的价值。”
是替代品
萧遂年的血滴在长角,异瞳的男子身上,黑气肉眼可见地浓了一倍,顾清越看势头不对,一剑捅穿男子胸膛。
第三方势力已经知晓了,这个鬼族留着也没什么用。
白囚衣独自和范老留了下来,妙音阁,合欢宗还是顾清门的掌门都被遣散回去,萧遂年也在谈话中大致理清了头绪,遥遥地望去白囚衣和范老两个人站着。
他们在林里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萧遂年带进坟墓里也不知道,只是记得那天风特别大,将白囚衣隐在树荫里,渺小如尘埃。
萧遂年什么都不言说,但是萧遂年知道,白囚衣可以护得他一时,护不了他一时。
“师尊,我走了。”
萧遂年欣然接受自己的命运,他是个药人,他也是当知道的,恐怕在村里白囚衣扎破他的手指时就已经知道了。
语气寻常,仿佛他只是出门替白囚衣和枫纳买晚上所需要的食材。
白囚衣瞥了眼萧遂年说遂年,师父永远都在。
萧遂年第一次听除了父母外的人这样跟他说话,枫纳还是需要他照顾,依赖他的家人,但是白囚衣早就把他当成了家人。
他想什么时候一定要给师尊做一次拔丝地瓜,做一次最好吃最香甜的地瓜。
萧遂年忽然朝白囚衣的方向深深一鞠躬,把眼里的眼泪忍回去。
“师尊,我也有点用吧。”
他终是从白囚衣和枫纳的身后走出来,他不想再被两个人保护了,这次他要自己做主。
萧遂年跟着顾清越出秘薛林,路过云清堂,可是此时三个人都不在,枫纳在安顿燎杏镇的人,云清堂多搭了一处灶台,专门供两个弟子烧火,捧上一碗热汤,吃上一口热乎饭,两个弟子坐在一块用食,天真的以为这样的生活会延续下去。
萧遂年无声地停下,强忍的泪水终是肆意地流淌满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沾湿了衣襟。
萧遂年是甘愿被关住的,白囚衣听到时萧遂年年已经在地牢里了,硕大的铁链捆住羸弱的四肢,阴寒的地下寒气凝固血液,侵入骨髓,饶是个身强体壮的人在这里待上一刻钟都受不了。
顾清越跟他讲他的血可以救人,白囚衣叫他把自己的命当成命,可是若是一条命可以救千条万条的命呢。
他拢拢衣服,一只熟悉的修长的手出现在视线里,轻轻地给他披了一外袍。
“遂年……”
这叹息的声音一出,萧遂年先是睁开眼睛,把来人的模样看清,干涸的泪再一次涌出。他像是某天晚上,梦到萧家灭门后,惊厥醒来,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蹲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