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安没有说话,她只是倾身轻握住他的手掌,无声地支持他疗愈他……过了良久,盛津帆掉过头望住她轻声呢喃:“陈安安,我不会再辜负你。”
陈安安微笑:“我知道。”
……
入夜,一辆黑色库里南驶进花园别墅,车停下来早有佣人过来开车门:“是程先生回来了啊!程先生要不要吃一碗夜宵?”
“一碗素面吧。”
程以安平常也不太讲究,于是随口报了一个,等到他下车关上车门又想起什么问佣人:“太太下班没有?”
佣人十分殷勤地回答:“太太早早就回来了,这会儿应该还没有睡哩。”
程以安没有再问。
他在楼下吃了一碗素面,这才拎着西装外套上了二楼,他在主卧室里找了一圈,才在外头的露台找到陆言。
黑色雕花栏杆上,静置一杯红酒。
陆言穿着一件月白色真丝长裙,外面罩了一件宽松的黑色西装外套,她倚着沙发椅凝望外面的黑夜,夜风拂过她黑色长发,露出小半边的侧颜,大概是氛围吧,此时的陆言竟然带了一丝丝的脆弱,光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陆言身子一僵。
她知道,是她的丈夫程以安。
但是陆言并没有回头,她更没有叫他的名字,她仍是安静地坐在黑夜里望着远处的夜景,看着平凡人家的烟火气息。
一直到男人来到她身边,他的嗓音难得地温柔:“这么冷,怎么不进屋?”
陆言仰头看他。
程以安的面容浸在月光里,成熟英挺,严格说起来他也算是很守男德的了,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生活得虽然平淡但也算是幸福,一直到喻白的出现。
喻白很漂亮,有种楚楚动人的神韵,叫男人心疼。
但也是喻白的出现,叫陆言发现了婚姻的真相,发现当初程以安为何追求她要跟她步入婚姻,因为她陆言有几分像喻白、像程以安心里的白月光。
真是可笑,她陆言竟然成了替身!
后来他们的夫妻关系慢慢冷淡,程以安忙着照顾那对母女,他极少极少回来,她也懒得过问,每个孤单的夜晚她都想过离婚,但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耽误了,但现在她不想再拖下去了。
陆言轻声开口:“我听说你给她买了一套大平层,还给那个孩子请了国外的专家治病……程以安,那个孩子是你跟喻白的吗?”
喻白来到B市两年,程以安照顾了两年,但这是陆言第一次这样问。
程以安蹙眉——
随后他轻嗤一声:“是盛津帆告诉你的?”
陆言语气淡淡的:“你忘了我是个医护工作者,你给喻白找的医院是陆氏医院的合作单位,我手下不时有医生过去交流学习的,看见你们两个伉俪情深也是正常的事情。”
这些话,成功将程以安给惹毛了,他抬手解开两颗衬衣的扣子,他的目光能淬出冰来:“喻白只是个孤苦无依的女人,陆言你说话何必这样刻薄?”
“孤苦无依?”
“她的依靠不是你程以安吗?安白科技公司的创始人程以安先生,对了,我还忽略了一件事情,你的公司叫安白……是程以安和喻白的意思吧!”
……
程以安被戳中心思。
但他认为,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他婚后并未做过对不起陆言的事情,所以他收了手冷声说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程以安后悔了,他不该回来的,他并不想跟太太吵架。
他转身之际,已经在思考是不是该离开,今晚找个酒店住一晚,但是身后又传来陆言幽幽的声音:“程以安……你知道什么叫界线吗?”
程以安猛地回头。
陆言站了起来,她的黑发在夜色里散开,衬得脸蛋更为莹白,她面上不喜不悲像是他这个人已经不再重要,她说:“程以安我们离婚吧!”
程以安狠狠地瞪着她。
半晌,他磨了磨雪白的牙:“你在发什么疯?只是一个故人罢了,我跟她没有任何越界,我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陆言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对于这段婚姻、对于程以安这个男人,她陆言已经心如死灰了……两年了,他的心一直在喻白那里,从未想过他已经结婚,他还有一个妻子。
程以安难得回来,但他们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总归他没有离开别墅,但是夜里没有同床,他把主卧室让给了陆言自己挑了一间客房住下,才冲过澡躺下来,就听见枕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喻白打过来的。
喻白声音很急,带着一声不易察觉的哭腔,“以安晚上小茵又发病了,国外的专家说她不能再拖了。以安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知道这对你并不容易,但是小茵她真的很需要你,刚刚她还一直叫着程叔叔……以安,我求求你过来一趟好不好?”
程以安心中一凛,随后他就套上了裤子,披了一件衬衣。
深夜里,程以安急匆匆下楼。片刻后庭院里就传来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这时陆言还没有入睡,她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丈夫朝着另一个女人飞奔而去。
她的嘴角噙了一抹冷笑,伸手拉熄床头的阅读灯。
不忠诚的男人,她不想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