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永安军终于迎来了大展身手的机会。少年意气肆意迸发,仿佛猛浪飓风。
他们分工合作,一部分人跃上城楼,意欲擒叛将王义;另一队硬破硬,准备强行破门。
北门,情况差不离。不够两盏茶的功夫,北东二门,重回陈夕苑的势力范围。少年们拼尽全力朝她奔赴时,近千黑衣人,将帝宫困得水泄不通。幕后操纵也终于走到了人前,竟是二皇子陈元朝。
陈元祖知晓后,当即冲出去骂人。极尽狠话,陈元朝却是一点没恼,他甚至说,“小五,你说得不无道理。”
“要不这样,若是夕夕愿意退位,并在这份诏书上署名。我放你们出宫,保你们一世荣华富贵。”
说话间,陈元朝从身后人手中接过一张【退位诏书】,径直递到了陈元祖眼前。
陈元祖大怒,他夺过退位诏书,狠烈地撕得粉碎。
陈元朝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的细弧凉薄又残忍,“五弟,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天真呢?”
回应他的是慢步从大殿内走出的陈夕苑,着了素色的裙纱,浑身上下,仅仅只有一对耳环和一支发簪。可明珠本就是世间至宝,何需凡物添艳光?
“天真有何不好?孤就爱小叔叔的这份天真。”
终于,陈元朝和陈夕苑的目光终于对上了。二王相争,今夜怎么样都要有个结果。
从前,人人都说王座会是陈元朝的,听多了他就觉得该是这样。一朝王座旁落,他只会认为是旁人抢夺了他的。之后桩桩件件,就如同在火上浇油。心火越来越旺,终是迸发。
陈夕苑对他的心路历程没有一点兴趣,她对眼前的人也没有一丝感情。
很早以前她就懂了一个道理:亲疏和血脉没有绝对关系。就像顾家和顾家三郎,明明是至亲,却生疏过陌生人。
既是没感情,她也没必要留情了。谁的命不是命,为何要被人以各种缘由暴力抹杀。
“陈元朝。”
她放弃了再唤他二叔,“敢斗,我便敬你是个人物。江山如斯,谁不想要?但孤厌憎输,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话落,右手一抬,宽大水袖摆荡,内廷处处有光起。霎时间,不断地有黑影从远处朝着她而来。瞬息千里的轻功,不用真的战,便知是这世间顶尖的高手。这样的存在,从来都是少的。然而眼下,就出现了近百人,又或许更多。
陈元朝这才知道,这娇花一样的女帝,从来没有卸下对他的防备。
他凝着陈夕苑,“这些人来自江湖?”
陈夕苑笑:“不,他们来自泷若。”
这也是小哥哥留给她的奇兵。
陈元朝垂放于身侧的右手食指蜷了又松,这一动,他的脸上又有笑容绽开,“乌合之众,改变不了什么。”
“那加上我们呢?”
三队永安军于帝宫前汇合,他们因陈夕苑而生,如今随着她走向了帝国最高处。
陈元朝目光一梭巡,维持冷静成了奢侈,“陈夕苑,你竟组私军。”
陈夕苑:“陈元朝,你又错了,这些只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他人或许会远走,但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