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话没能诉诸于口,因为帝王的情绪激动迸发,“芙芙没死,芙芙不可能死的。”
明嘉应:“几日了,陈棠宴。”
“你若是普通人,母亲不会劝你,哪怕你终身沉浸悲伤。可你是皇帝,身负重责,眼下内廷乱成一锅粥,与北疆签订的停战协定已到最后期限”
永平帝默默听着,一声不吭。
看他这般,明嘉应忽而不想说政了。
“你自个儿想想,母后先走了。”
话落,转身离去。
行了丈余,她听到低哑的啜泣声,是这片江山的主人在哭。明嘉应往前的脚步被绊住,转身,帝王抱头哭泣的模样于瞬息之间将她拖回了旧时光。
小小的陈棠宴,失去了一只丑陋的黑猫,也曾这么哭过。
惨兮兮,却足以将她的一颗心揉碎。片刻犹豫,明嘉应又唤了陈棠宴,问他,“若让你拿江山去换她,你可愿?”
后续如何,除了这对泷若最是尊贵的母子无人知晓。但这一夜过后,帝王重新临朝。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朝堂动荡,楚家因祸乱宫廷,诛三族。
陈元初和陈夕苑,不在其中。
那日经历过中秋大宴者心知肚明,是皇后娘娘临终的那句话起作用了。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这一年十一月底,永平帝没有任何铺垫地宣布退位,继任者为大皇子陈元初。
朝堂和民间一片哗然。
内廷至高点,陈棠宴和陈元初并肩而立,繁盛的帝都尽在他们眼底。
“元初,你恨过父亲吗?”
“恨过的,在锦歌去的那一天。”
陈元初的诚实让陈棠宴笑出声来。
陈元初看向父亲,“但冷静下来我又不恨了。易地而处,我可能还没父亲做得好。”
“您有两个身份,先是帝王,接下来才是家主。”
陈棠宴闻言,忽然释然不少,他的目光和话音都趋向柔软,“其实近几年来,看着你母亲悠闲游玩种花果酿酒我已经开始厌烦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国事,我很想陪她一道。”
他曾经经历过,他知道那有多有趣。
“现在,我要去陪她了。局势会乱一段时间,但我想难不倒你的对吗?”
陈元初由衷道,“祝愿父亲母亲未来顺遂无忧,元初一定会竭尽全力护佑万民。”
“辛苦你了。得了闲,就去西地探望我和你母亲,当然了,要提前通知,否则可能扑空。”
停顿须臾,他专门补了句,“至于皇储,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棠宴会说这话,是基于对陈元初的了解。他在女儿身上倾注了太多的时间和心血,经年累月,生出了执念。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哪怕那个人是他自己亦或是他的另一个孩子。
陈元初听完沉默了片刻,既而问道,“父亲对女子掌权如何看的?”
陈棠宴没想到他会直白道出,怔后失笑。其实这几年来,他默默地观察了自家娇娇行事,还真比任何男子弱。再观嘉应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