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他能从牢笼里出来,它日白通就能用同样的方式撇清一切。他的家族有人脉,白通就没有吗?
想清楚后,聂英杰就算再忿恨,也只能算了。
中旬,陈元初一众人,踏上了去帝都的路。徐家短时间内两度经历别离,柳氏受不住,贵妇姿仪再绷不住,趴在丈夫的怀中哭泣。
许是感应到这一切,已经随车走远的陈夕苑忽然开了车窗,小脸探出,“祖父,舅舅舅母,一定要来帝都看夕夕啊。”
“夕夕有机会也会回来探你们的。”
这一次,娇人儿很是坚强,一直笑着由衷又灿烂,仿佛一株在春阳下盛开的圣花幼萝。
她在光中,成了光的一份子。
徐老爷子眼中闪着莫名的晶莹,“知道了。”
陈夕苑紧接着又看向了萧弘玄,“有空上帝都玩,我先去探探路。”
萧弘玄朝她挥手:“一定。”
末了,陈夕苑看向了并肩而立的大哥徐璟添和赵逢玉,“婚期定下来给夕夕稍个信,给哥哥嫂嫂备份大礼。”
赵逢玉闻言,没有任何铺垫地哭出声来。她有多感激陈夕苑,如今便有多舍不得。
徐璟添摸索着扣住她的手,摩挲安抚,与此同时,也没忘回应妹妹,“走吧,啰嗦精。哥哥的婚事,怎么样都是绕不过你的。”
陈夕苑:“大家珍重。”
话末处,小脸消失在窗扇后。
虽然看不见她了,可众人心知肚明,娇人儿定是在哭。先前的坚强都是佯装,是为了让他们安心。
初来西地时,她小小的一只,柔软甜糯糯米团子似的。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体贴入微,妄图让在意的人都能长安宁长喜乐。
他们爱她,自是无条件配合演出。只是她走了,他们的一部分喜乐就消失了。
如今只盼望,再聚能够快些到来。
马车内,陈夕苑确实在哭。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身体不停发颤。
陈元祖心疼极了,正准备哄哄,岂料才流露出意图,就给陈元初拽住了衣袖。
他下意识看过去,只见陈元初对着他摇头。
不需要哄的意思。
知女莫若父。他心知女儿的这次情绪失控不是单单因为舍不得徐家和西地,它是近来种种的集体产物。先是亲历生死,担惊受怕;紧接着顾绍卿离开,现在又桩桩件件,其实都挑起了她的情绪。之前未显,都是在她费力按耐。若是能力允许,她会继续。但眼下,明显是有心无力。
这样也好,让她全然宣泄。
宣泄完了,人就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