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入了她的梦,驱散了梦魇,一如既往的强势。很快,娇娇人儿便安静了下来,唯有眼角的那滴晶莹透亮的泪珠无声昭告她曾梦魇过。
陈氏父女即将启程回帝都,帝王密信忽至。
短期内第三道圣意了,是关于甘棠州主聂英杰的。
聂英杰作恶多端,人证物证确凿。若不是他身份特殊,此案又是陛下亲自下令查办于情于理都该带聂英杰回帝都在陛下那里走个过场,白通早就判了。
岂料,就这一耽搁,给了聂英杰翻盘的机会。
陛下竟说,让聂英杰去南境景宁州治水,将功补过。景宁州靠近荣江,确实时不时遭遇水患,但比起周边诸州,它被水患搓磨的程度要低很多。别人或许看不清其中兜转,白通心里一清二楚,明贬暗升。庭审那日,聂英杰那般嚣张,想来定是料到了有今日。
当时,他是怎么回的?具体他不愿去回忆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笃定能将聂英杰绳之以法。现在再看,过去的他就像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今上已经有了决定,聂英杰自是关不得了。
州府衙役拆卸了他身上的锁链,这意味着,下个瞬间,他就自由了。不料聂英杰并未即刻走出监牢,他坐在那里,对衙役说,“我要见白通。”
衙役回说,“白相知晓大人您会有此要求,专门托段大人带了话。”
聂英杰顿了数息,“哦?他说了什么?”
衙役一字不落地道明,“白相说,‘他还没死,现在就说结局太早’。”
聂英杰气笑了,“果然是个没脸没皮的。”
这话一点不假,白通就是亲耳听见也不会在意。他出身贫寒,什么奚落和嘲讽没经历过?聂英杰放在过往欺辱过他的人中央,可以说是平平无奇。
他怎么说他,他都不在意。他只在乎结果,阶段内目标未达成有什么所谓呢?他又没死。只要他不死,他就有实现目标的一天。
聂英杰等不来想见的人,只能离开。
甘棠州那边明显早收到风了,聂英杰一出衙门门口,便有人来接了。簇拥间,聂英杰回头看了眼承前州府,嘴角微勾,嘲讽意味明显。
聂英杰上了马车,马车内铺呈奢华,用来给他解闷的玩意儿皆质地精良,世间少有。一切在聂英杰看来都是极为圆满,岂料车至僻静栈道,忽有数名黑衣至。
聂英杰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骤然黑去。
他们被人用黑布袋套住了头暴揍一通,疼痛渗进了骨头缝里。
“谁?”
“他娘的谁啊?别被老子抓到,不然拆了你们一身骨头。”
落在身上的重拳停止后,聂英杰等人相继摘去了套头的黑布袋,重见天日。
聂英杰受此羞辱,不禁勃然大怒,骂骂咧咧。
他不是没想过此事乃白通主使,但荒郊栈道人烟罕至,他们又被套了头什么都没瞧见。
证据缺失,就算是白通干的,他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