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那样的事儿后,他还能翻身不成?”
就算给他翻身了,又能如何?
指望明乐郡主继承帝位?还是再生一个都不知道有没机会平安长大的皇子?
这裕贵妃越想越觉得皇后和大皇子不足为惧。既是如此,忍它一时又如何?
后面日子还长着呢。
于是,对身边嬷嬷嘱咐道,“从今日开始,令宫内众人谨言慎行,若是闹出什么乱子落得个仗毙的下场,休怪本宫没有提醒。”
永平帝忙到下午,他又去往中宫。
夫妇二人吃水果闲话时,帝王问楚若芙,“芙芙觉得太后此番意在何处?”
楚若芙闻言,目光滞了一瞬,旋即笑道,“若芙不知,但有一点若芙很是笃定。”
永平帝:“哦?”
楚若芙将自己手中的果子塞到了永平帝嘴里,言笑宴宴,“太后是着重陛下的,倘若遇到危急,她定是会以您为先,哪怕需要舍弃性命。”
永平帝陷入沉默。
楚若芙问他在想什么。
他循声看了过来,“是孤不孝,都长到如今这个岁数了,还在让母亲担忧,为我筹谋。”
停歇数息,他问楚若芙,“芙芙觉得,孤是个好帝王吗?”
楚若芙笑:“当然是。”
若不是当年事,太子早早就立了,聪颖柔和品性高洁,民心之所向。后续的明争暗斗也就不存在了,门阀豪强一方独大边境诸国以为国运不稳频繁挑衅的情况也会最大程度被限制。
时局稳定,又有太子相帮,陛下会比现在轻松很多。
“陛下,您可曾埋怨若芙。若没有我,您可能不必这般累。”
永平帝:“有过,但后来想通了。且不说人各有命,单说你我之事。”
“太子妃,是孤要娶的;皇后,是孤要立的;遇事,也不曾有人逼迫孤去保发妻和她的家族。”
“从头到尾,都是孤自愿的。既是如此,有什么理由去埋怨芙芙?孤只是”
只是像被困住了,越往后,越不知该如何行事。就拿立太子来说,他明明有五子,他却迟迟没能立太子。他具体是如何想的,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掰扯不清。
帝王的茫然脆弱,唯有楚若芙能触到。
而她从来舍不得,白皙的手抚上他的,“会好的,陛下。”
白通一行人终抵西地。这一程耗费了数日,马不停蹄夜以继日。原不用这般赶,可耐不住这当朝五殿下急着去见自家小娇娇,一刻都不愿拖怠。
他们是傍晚到的,陈元初和陈夕苑亲自出来迎的,孙骁、剑圣和胡燃东陪伴在侧。
出乎意料的,少冉竟也在人群之中,少有的现身于明面。“白通”二字在西地人眼里就是一抹明光,人人仰慕之,生长在西地又出自贫苦家庭的少冉也不例外。有机会见他一面,他自是不会放过。
陈元祖高坐于骏马之上,一路风尘也没能折损他的俊逸半分,此刻他的面容含笑,明朗而真挚,浑身上下寻不到一丝因多年未见而生出的陌生拘谨。
“这漂亮的小仙娥就是我们明乐小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