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这下完了,这下不得摔个嘴亲地
我闭着眼睛准备迎接和我家地板的亲吻,结果却落入一个带着烟味的怀里。
胸膛暖暖的,手臂的肱二头肌就在我的背下,另外一只手掌正撑在我左胸侧面。
我试着一只一只地睁开眼睛,看见陆礼一脸生气地看着我,表情凝重,眉头紧锁,眼皮下垂。
而小南则是被我吓得尖叫捂嘴,在看到我被接住的时候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惊楞在原地。
“你什么情况?谁让你爬那么高的?”
我吞了吞口水,以此来缓解自己这颗还悬着的心,刚才的“和地板的接触”虽然没有亲上,但还是心有余悸,清了清嗓子,下意识道:“我自己。”
陆礼无耐,最后把我身体扶正,将我安安稳稳地放着沙发上,跳上椅子就三下两下的把窗帘拆了下来,然后放在一旁的脏衣服框里。
然后理都不理地又端到我家的洗衣房,我听见洗衣房里有轻微的洗衣机开门关门的声音,而后他就气冲冲地往客厅来。
我还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哄他,虽然是他把我从凳子上吓到我才摔下来的,但心里本能地觉得他是担心我才那样。
脑子里飞快运转,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的时候,小南又是一声尖叫捂嘴,“北北,你手受伤了。”
我下意识低头,手心赫然是那会我因为跌下来的时候去拉窗帘被窗帘针勾破的。
长长的一条,边缘的皮破了,中间一条红红的血痕。
我福至心灵,脑子里灵光炸现,满脸委屈地将手伸到陆礼面前,柔柔道:“六哥,我痛!”
大概是我那句“六哥,我痛”的杀伤力太大,以至于在场的人都神色各异。
这话虽然是我说的,但却是我第一次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难免事后有些羞涩。
而陆礼呢,脸色则五花八门的,嘴角挂着笑,眉头半展不展,耳垂红得发透,如果迎着光看过去,肯定非常的明显。
小南则呆愣了一会儿,都没顾上我的伤手就发出爆裂的笑声。
而陆礼和我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抬手挠了挠头,最后扭动了一下脖颈,才转身往我家的博古架旁走。
那里有我家的医药箱,常年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虽然不见得用得上,但必须让大家都知道。
小南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发笑很不厚道,赶紧将陆礼手里的小箱子接了过来,咔地一声抠开搭扣,将里面立得规规矩矩的红药水取了出来,殷勤地递给陆礼。
然而陆礼呢,睨了小南一眼,拿过那瓶几乎算得上没用过的红药水打开了上面的护盖,先是在自己的手里喷了两下,随后才拿过我的手,对着伤口的部位轻轻吹了几下,然后叮嘱我忍着点,才开始往摁着喷嘴喷洒。
一会儿用这样,一会儿用那样,我的手被他拽在手里,除了那带着药味儿的喷雾,基本就是陆礼从嘴角呼出的热气。
场面一时静谧,有些尴尬,如果小南不在的话,我可能会好很多,可现在这样我心里其实有些慌,生怕被小南看出什么来。
待我的手弄好后,手心已然多了一块大的创口贴,方方正正的,正好盖住我的掌心。
笑过之后,小南在一旁叹气,“你说这可咋办,要是爸妈回来看到你手受伤,得心疼死。”
话毕,陆礼便开始叮嘱我休息,剩下的他来。
陆礼把刚才装脏衣服的篓子拖了过来,又在里面放了几本我平时爱看的故事书,又小心翼翼地和小南在一旁装我们的奖杯奖状,以及我爸的一些证书。
而我则因为伤了手被安排在沙发旁,面前是刚倒出来的瓜子和开心果,薯片和可乐。
“你俩可真行,拆窗帘就不能喊我来弄?”陆礼弄着手里的东西,小心地放在框里,生怕打坏一般,那些玻璃做的奖杯被放下去,楞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我那什么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自己上了嘛,而且你看我家厨房,都是我和小南洗的,锃光瓦亮。”
陆礼一听,下意识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那边即使没有开灯,也能看出瓷砖反光的干净。
他摇摇头,叹道:“让我说你们什么好,我和你们五哥两个大男人你们都不知道使唤,非得自己上?”
刚好关悟开门进来,附身放在地上的一个箱子,闻言便问:“什么使唤?”
陆礼“嘿”了一声,道:“你来得倒是时候,赶紧的,过来把小南换下去,这两个祖宗,非自己大扫除,这下好了,大公主把手伤了,我进来的时候正好从凳子上摔下来,得亏我腿长跑得快,接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和小南:“……”
这难道不是因为他吓的我才掉下来的?怎么到陆礼嘴里跑了一圈,这话就这么变了味儿?可这话我没敢说出口。
倒是小南,把手里的一枚奖牌放下,好似此刻我俩心有灵犀,她立刻道:“六哥,咱实事求是好吗?本来我和小北弄得好好的,你一个大声嚷嚷,给我俩吓得,我就不说了,可小北本来没事的,你突然一嗓子,楞是把人吓了下来,还来了一场英雄救美,怎么转背就成了我俩自己的事了?”
陆礼大概是很久没被人这样无情的拆穿,立即在小南脑门上弹了一下,小声道:“就不能给六哥一个面子。”
关悟气哼一声,已经是拧着两条剑眉过来,先是问了问我手怎么样,我杨着手像摇拨浪鼓似的,“没事,就是他们夸张,其实和猫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