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烫的手指覆上眼睑,叶拾宫的声音充满释然:“别多想,都过去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跟我一起去书房做公务。”
“噢……”
奇怪的镜子
第二天天明。
在墨非杳醒来的时候叶拾宫就感觉到了,他抬了抬眼皮,等着伴侣轻车熟路的从自己三条尾巴的桎梏中钻出去后,才懒懒的起身。
也许是触景生情,这次回妖界,他特别喜欢粘着自家妖后,连纯睡觉也不放过,倒是让墨非杳好一阵担心。
用完早膳,叶拾宫变回毛球窝进墨非杳怀里,两人直接向书房走去。
其实妖后回朝,按理说应当昭告天下,但一来负责这种事的丞相毕鸾还在人界结婚呢,二来连续两场婚礼已经让妖族们有点吃不消,于是两人讨论后决定将这件事押后,至少等毕鸾度蜜月回来了再说。
至于他们的蜜月?当然要处理完公务才能放心大胆的玩啊,也不知道那些大臣是干什么的,折子一天比一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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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是妖皇办公的地方,天羽阁有,妖皇宫自然也有,而且更大更明亮。
墨非杳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清晨并不刺眼的阳光。
整个书房虽然不是太宽阔,东西却不少,一眼看去却并不能一览无余。正对着门的是一扇巨大的窗户,就像是庭院围墙上的那种样式,没有窗纸,几束铃兰搭在窗口,穿堂风吹过带来一丝花香。阳光毫无阻碍的穿过窗户,一半落在了门上,另一半却被一片屏风遮挡,一人高的屏风横贯了半个房间,挡住了半个房间的景色。另外半个房间的墙角堆放着一些用绒布遮盖的东西,虽然多却并不显脏乱,反而因为那带着黑白斑点的绒布让房间里多了些生气。
按理说,这应该是很风雅、很符合身份的布置。
但是……墨非杳对着屏风满头黑线,这满屏画的并不是什么高端的梅兰竹菊,他没看错的话,好像是……鸡仔?
不不不,有三个爪子,应该是三足金乌仔?
虽然也很可爱……但就没人觉得这画风不对吗!
叶拾宫从墨非杳怀里钻出来,一蹦一蹦的飞到了屏风上,嘣的一声变回了人形。他坐在屏风那窄窄的顶端,曲起一条腿,挑眉微笑:“我画的像不像?”
仔细看看,那一只只小金乌圆滚滚,豆豆眼,一只压一只滚成一团,当真是型态可掬。墨非杳也露出笑容,“像。”
何止是像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墨非杳暗自摇头,也不知是该说师尊画画很写实,还是说师尊幼崽型态太抽象。
“原本上面的花纹也很风雅的,但我当初批公务太过烦躁,不高兴的时候就随手在上面画一只,正面画完了转过来画,一不注意就有这么多了。”叶拾宫坐在屏风上摇摇晃晃,带动着整个屏风也哗啦啦的响,“从那以后毕鸾就坚决不在这里放除了黑色以外的颜料,连朱砂都没收了,她也不想想,红色的鸟能好看吗?还得我自己偷偷顺金粉进来。”
墨非杳抽抽嘴角,他应该庆幸师尊没有因为某一天忘带颜料而拔自己的毛填色吗?
“嗯,金色好看。”墨非杳只能一边答应着一边绕过了屏风,正好看见铺满了纸张的案桌,随手翻了翻:“师尊,这些都是今天的工作?”
叶拾宫往桌子上看了一眼,一脸嫌弃,“怎么又这么多。”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叶拾宫还是不再折腾屏风,他跳下来在主位上坐好,袖袍一挥带起劲风,扫过几张进谏,正色道:“我们开始吧。”
妖界的公务和天羽阁的还是有些差别的,但这对叶拾宫来说都不是事儿。只是为了教导一下伴侣,两人的进度才一拖再拖。
这一看,就到了正午时分。
批改完的公务高高摞起,围绕着午膳堆放着,有些杂乱。叶拾宫倚在椅背上嚼鲜花饼,三条尾巴在身后扫来扫去,惬意得紧。
“师尊,”墨非杳本来趴在窗边玩铃兰,突然开口,“这小花园,原来也是书房的一部分吧。”
叶拾宫抬头,“何以见得?”
书房后有一方小小的花园,墨非杳现在玩的铃兰就是花园里长出来的。叶拾宫晃晃尾巴,那么多年了装修的痕迹应该早就被抹去了才对,自家徒弟是怎么发现的?
“它说的。”墨非杳指指铃兰花,“而它是听屋檐上的喜鹊说的,喜鹊又是从国师那边的柳树听的,柳树是从……”
叶拾宫:“……停。”很好,他久不回书房,没想到窗外的铃兰花都成精了。
抠下一片桂花馅料朝铃兰花扔过去,毫不意外的看着花朵将馅料包住后开始蠕动,叶拾宫将最后一口饼皮扔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糖渣,点头同意了铃兰的说法,只是不着痕迹的将解释糊弄了过去。
铃兰花嚼了一会儿突然顿住,整个花骨朵渐渐涨成紫色。墨非杳手忙脚乱去解救噎住的铃兰,一边掐着花茎迫使它吐出来一边问叶拾宫:“师尊你考不考虑再收个徒?!”
“太蠢,不要。”叶拾宫拒绝的飞快,他还是第一次见花被花噎住的!
闹腾着过了午饭,叶拾宫又开始批改公文。
墨非杳给叶拾宫倒了杯茶,低头一扫那密密麻麻的字迹就觉得头皮发麻,被看的好笑的叶拾宫赶开,只能继续趴在原处玩铃兰。刚刚差点被噎死(?)的铃兰也对这个救了自己的仙人很有好感,摇晃着花朵发出类似于铃铛的轻响。
墨非杳:铃兰铃兰,果然是‘铃’兰么……成了精的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