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鳞哼一声,不再出言,蓬莱的星象长老说:“那就依剑尊所言。”
剑尊:“那么,皋阳长老,请——”
在皋阳的授意下,段昭顿时眉飞色舞地得色起来,不顾对面一行人都用看死人的眼神注视着他。
段昭手持留影石,口中说:“诸位请看,”
显影中骤然出现纪漆灰身背双翅、魔气缠身的影像,还有灰尾和天魔共处石室的画面。
众人霎时间都齐刷刷看向纪漆灰。迎着众人的注目,他神情无比冷静,双眸寒星明亮,好一派清正持身的面相,身如挺拔青松,仿佛无需辩解,自是正派一缕清流。
“你们与天魔暗通款曲,是不争的事实。对于这些影像,还有什么可以争论的吗?”
典生铜心知纪漆灰只是看起来正常,稍微一盘问,就会暴露脑子不清醒的事实,镇定地引走话题:“断章取义,合欢宗不会就这点证据吧?”
皋阳利用这个秘境排除异己,那么他们具有监控秘境内部的方法,是不出所料的。典生铜已经想到了反驳的方法,引他继续丢出剩下的筹码。
段昭受他一激,立刻继续说:“自然有别的佐证。近日,修真界大量驭鬼修士不明原因陨落,经皋阳长老与我调查,发现修真界居然有妄图吞道、违逆天道的孽贼。而这位典修士,来历不明,任何门派都查不到他的出身,他自称是一位法修,可是在秘境之中,却分明现出了恶鬼本相!他有什么缘由一定要隐藏出身呢?众所周知,同道途的修士之间,会竞争那一线飞升的机缘”
“还有这位‘耍猴人’,贺洲远近闻名的傀儡师。大家有所不知,经调查,青蕈镇的百鬼夜游事件,背后也有她的手笔,她唤醒了那些夜间游行的恶鬼,才导致惨剧的发生。和‘耍猴人’并列的那位女性鬼修,真身则是合欢宗先前被当众行刑的逆徒,独孤曼!如此多败类聚集起来,沆瀣一气,很难让人不往修真界的吞道大灾上面联想啊!”
话音落下,众人哗然,段昭志得意满地出示各种证明,表明自己所说无误。本来等着他下文的青帝微微皱眉,指着自己和淡竹说:“那我呢?”
骚动的人群霎时又是一静。一是因为这是一位半步真仙的尊者开口,话中含着不善的意味,没人敢接他的话头;二是因为这一步演变成为合欢宗两位尊者的针锋对决,气氛霎时微渺起来。
段昭顿时语塞,额上汗珠滚下:“这”
众所周知,青帝和剑尊,是在场众修士中,最接近飞升的大能。皋阳接话说:“青帝,我知你素来与我不和,但天魔一事,我们应以大局为重,勿让那些私人恩怨扰乱大道。”
青帝气的笑了,带着令人胆寒的怒气道:“好啊,跟我玩这一手避重就轻?我们这里也有一些针对你等的证据!来,跟我们分说分说!”
说完,他扭头对典生铜说:“典修士!”
典生铜上前一步,将纪漆灰挡在身后:“诸位道友,请看——”
反击
秘境中的影像展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往生天魔以改换因果、窃夺道途一事利诱他人的过往。往生天魔与一人交谈,告知他可以助他夺道变强,作为交换,那人不可将天魔在秘境中的存在泄露,并且要尽可能为天魔提供庇护。
秘境中不进不出,与天魔交易之人也只是以一道声音的形式出现,那声音还被法术处理过,和在场之人无一人相似。
皋阳说:“你将自己与天魔勾结的影像放出来作甚,不过是坐实了罪名而已。”
典生铜手掌下压,示意他噤声:“别急,我来为大家梳理天魔窃道一事的经过。这人只有一道伪装过的声音,皋阳长老说是我,我还可以说是皋阳长老。人都长了张嘴,随口乱说,指鹿为马,和路边狂吠的犬类何异?”
皋阳嘴唇顿时不悦地抿起。典生铜不再理会他:“千年以前,天魔偷渡人间,以法器护得自身侥幸不死,合欢宗三位开宗尊者查探到此处,身化秘境,封镇秘境。”
“后人发现这座遗落的秘境,却没有举报天魔一事,而是暗地勾结天魔,密谋吞道。”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这座秘境坐落合欢宗管辖境内,有着明显的合欢法术特征,皋阳长老掌舵合欢宗数百年,难道真的从未发现过这个前人的遗迹?”
皋阳分辩说:“俗话说,灯下容易黑,且世间未被发现开拓的秘境简直多如牛毛,老朽敢在此立誓,今日天魔气息泄出之前,从未得知此处竟有一座秘境!”
典生铜点点头:“那就祝皋阳长老一言九鼎。”
皋阳:“你!”
然后,影像变换,典生铜将秘境中的经历粗粗一说,略去许多幽微部分,然后解释道:“我们在秘境中百般鏖战,才得以平息魔灾,那些影像,不过是我们与天魔战斗过程中的片段,就凭断章取义的证据,想给我们定罪,也太可笑了!”
段昭忍不住大步走上前,在众人面前驳斥说:“别的倒可以这样狡辩,可这位纪先生身染魔气的图像,你可无处辩驳!那可不是走火入魔的灵气逆行,而是明明白白的,天魔魔气!”
典生铜勾唇一笑,取出秋晦的那颗魔心,其上不祥的黑色魔气缭绕:“那是我们在与天魔争夺法器。只要拿上这颗天魔法器,您也会周身魔气环绕。”
皋阳开口道:“如此,也不能证明纪漆灰与天魔并无瓜葛。若真要撇清关系,应该接受剑宗的法阵验明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