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泛起若有若无的疼,白囚衣就听到枫纳嘴里吐出的毒箭,像个小勾子,勾住心脏,扯断血脉,没了声息。
他说,“师尊,为什么不是你在地牢里,你是不会死,可是小道士会。”
句句不离小道士,句句不离白囚衣,可是两者却是不一样的,一个护着求着放过,一个推着求着死去。
可是枫纳,他真的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要代替萧遂年放血,萧遂年不能放,他要给白囚衣打掩护,这少不可动摇民心,他们无所不能地天衡仙尊不能有事。
白囚衣要在天下苍生手里护住萧遂年,抢回萧遂年的一条命,可是要还回去他自己的命。
枫纳,做的饭菜一定像师父做的一样好吃。
只是他吃不到了。
一千带娃
惊天地泣鬼神的轰鸣炸开瓦砾,风从破口处灌进来,屋内的灯火熄灭。几个戴着斗笠,看不清脸的人鱼贯而入,排成一列地靠墙站着,接着走进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
屋内几个人静静地打坐,蜡烛围着一个孩童。几个人全然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都闭着眼睛。
屋内的蜡烛照清几个人的脸,迎着风跳动几下,将熄将灭,最后仍是顽强地扑腾亮起。
华贵男子目光一一从几个人身上掠过,最终定格在稚嫩的孩童脸上,吩咐道:
“蜡烛和这个孩子带走,其他的人别动,蜡烛要亮着带回去。”
“是。”
戴着斗笠的人老练地将人驼在背上,用衣服挡住风口防止蜡烛熄灭,然而发觉蜡烛的烛火无论如何熄不灭,也就光明正大地拿着,跳出风口。
其中一个斗笠人看着颓败至少一半的客栈,豪爽地将一袋子钱扔在柜台上,掌柜的藏在柜子下伸长脖子瞅着斗笠人举止。
一伙人大张旗鼓地来,也大张旗鼓地走,华贵男子接过手下递上的毛笔。
挥洒墨水,在墙上留下几个大字。扔掉笔杆,他点点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随后跃出客栈。
视野里彻底没了一伙人的身影,掌柜的这才从柜台下爬出来,去看墙上的字。
“枫纳,人我带走了。”——一千留。
不是劫财也不是害命,这伙人搞这么大的动静就为了带走一个小孩。
屋子半边都塌方了,掌柜的掂量着手里的钱袋,沉甸甸的,满满一袋,拿来补屋子绰绰有余。然后他的视线再次移到屋内的墙上,以及还闭着眼睛的客人。
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这充满挑衅的话,显然是留给客人看的,生怕客人不知道是谁带走似的。
好好好。
太狂妄了,这就好比有人偷鸡摸狗地溜进一大户,顺手偷走最值钱的宝贝的同时,告诉屋主这宝贝就是他偷的,有本事来抢回去。
掌柜的同情地拍拍枫纳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客人,你家被偷了。”
白囚衣是在床上醒来的,他刚睁开眼睛就怼上一张放大的脸,放大版的一千眉眼含笑的看着。白囚衣的心脏瞬间停止,呼吸都不禁屏住,然后面不改色地继续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