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们的努力。”朝夕唇角的笑意深邃:“可是,难道诸位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徒劳无功吗?”
祝北风心中猛地一紧,这个朝夕这么快就察觉了他们在干什么?
程镜秋吃完自己面前最后一口饭,小小打了个嗝。
“猎物濒死前的挣扎最有趣,那么,我祝你们好运。”朝夕不在乎有没有回应他,说完这些,他缓步离开食堂,从他的步伐里,江执读出来四个字:
胜券在握。
“不是,他什么意思?”桑青好奇宝宝一般问。
“原来你还听到他说什么话啊。”祝北风没好气地说:“你看他的眼神真的很花痴。”
“恐怕我们得去看看早上的成果……”采桑子给出自己的结论:“他们不怕我们改换风水,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没必要怕。”
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说的就是他们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
饭后,一行人按照原本的计划,江执继续去五楼坐镇,而祝北风和程镜秋一起去一楼,采桑子和桑青去八楼处理那些棘手的卦象。
桑青反复叮嘱祝北风:“你们千万小心。”
程镜秋虽然不是玄门之中的人,但越往下走越感觉到一股阴气,一楼的光线更加黯淡,明明是正中午,阳气最盛的时间,可偏偏阴寒得让人发抖。
“不好。”祝北风才往今天上午自己画的阳鱼看上一眼,就发现这条阳鱼被阴鱼的黑色瘴气逼到了墙角,浑身的色泽不再,鱼肚侧翻……
“将死之兆。”
祝北风的心凉透了:“这个副本真的给人活路了吗?”
“没有。”程镜秋不仅没在乎祝北风凉透的心,还要在这冰冰凉的心上浇一桶冰水。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祝北风绝望地问。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余……”
“一线生机。”祝北风突然提起精神:“没错,事在人为,这一线生机我还就不信我找不到了!”
“那现在去帮帮那可怜的小阳鱼吧。”就在祝北风和程镜秋说话的功夫,那小阳鱼肚皮朝上,生机尽失。
祝北风手中出现一根拂尘,单手掐诀,紧接着,一阵清风旋转着盘桓到头顶,紧接着那翻着肚皮的阳鱼突然精神一阵,颤动着身体,逐渐恢复知觉。
阴鱼大张着鱼嘴,黑色的瘴气飞冲至阳鱼所在的角落,大有一番要将它吞噬一空的感觉。
祝北风心道不好,手腕翻转,拂尘扫过,堪堪扫去直接袭向阳鱼的黑气,但四周的黑气不依不饶,绕着弯冲阳鱼飞去。
阳鱼可怜巴巴地被困在墙角上,此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黑色的瘴气吞没,似乎它自己也感受到自己的死期,鱼眼哀泣。
“完……”蛋。
祝北风后一个字还未曾说出口,那道莹润的光晕突然环绕住阳鱼,那些张牙舞爪的黑气触碰到光晕的那一刻,霎时间烟消云散,被光晕环绕着的阳鱼浑身一轻,环视着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光晕,不由自主地吸收着这光晕中蕴含的力量,像是一条饿极了鱼奋力吃着鱼食。
祝北风愣愣地看向身边的程镜秋,她还是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祝北风问:“你看到那个白色的光晕了吗?”
程镜秋眨巴眼:“看见了。”
“它怎么来的?”祝北风可不能接受这件事情和程镜秋无关,莫非她还有什么玄门的法宝不成?
能够抵抗住这偌大阴气,不可能是普通的法宝!祝北风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嫉妒!
程镜秋伸手指了指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多了一枚刀片,刀片的表面分外光滑,所处的位置恰好能够让拱门中透出的那一丝一缕的光反射到墙角,而此时——
恰是正午。
阴气再盛,面对正午的阳光,也得退避三舍。
祝北风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明明自己才是玄门中人,关键时刻却连天时如此关键的东西都忘了,而程镜秋看起来不过是略读了基本玄门的书,却能够在关键时刻做出关键的动作。
这就是师父常说的灵气,不拘泥于教条。
祝北风心中艳羡,到底分得清轻重缓急,给程镜秋解释道:
“小阳鱼吸收了正午的阳光,虽然不能和阴鱼抗衡,但也有余力自保,我再画几道符以防万一。”
此时的祝北风深恨自己平时不多准备一些符箓,以至于到了用时不得不面对这种强行施法的窘境,所幸这一次施法还算顺利。
“我们去四楼看看。”祝北风处理完这一层,推着程镜秋上四楼,一边走一边说:
“我之前就想说,如果找不到断翅,断尾,这一层恐怕修复不了。”
祝北风望着那令人生寒的泣血朱雀,恨不得立刻别开眼睛。
“那就去找。”
“说不定被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怎么找?”祝北风习惯性质疑,考虑到面前人的脾气古怪,又好声好气地说:
“既然有人存心改这里的风水,怎么可能把改回来的关键给留在这里?那人又不是傻子。”
“你说得对。”程镜秋轻轻颔首,祝北风心中的压抑阴霾一扫而空,正要上翘的嘴角被程镜秋下一句话压住:
“那为什么不去问问最熟悉这个疗养院的人呢?”
“谁?”祝北风后退两步:“你要去问那个云院长?”
“不,我们去问前一位院长。”
程镜秋转过轮椅朝着走廊而去,祝北风立刻跟在她身后:“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见一个人。”程镜秋没说见谁,也没说到底要干什么,祝北风一声不吭地跟在程镜秋身后,实在没忍住问道:“我们去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