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迟见此,收敛威压,“还记不记得本尊曾与你说过,你应当与萧祭川多亲近些,萧祭川乃至纯水土双灵根,于你本体颇为滋养,你如今与他相交甚深,应该早就知道该如何从他身上吸取精气补纳自己,对么?”
他看着温白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露出怀疑的表情,“你们难道还没有亲近过?”
温白钰手指微颤着,倏然握成拳,猛地站起身,“药我会按七日一瓶供给道尊,其他事,道尊尚无资格置喙。”
冷冷扔下一句话,他拂袖大步离开。
秦迟未料到温白钰这个向来恋慕自己的小妖精竟然敢如此放肆,猛地将手中茶盏砸落在地。
“有了那个自以为是的废物花瓶,就敢忤逆我了,区区妖物,若非你还有些用,早就用你本体入药了。”
温白钰捂着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再次吐了口血,看着叶片上沾染的血迹,心中恶意的冷笑。
我哪怕是把血都吐光,也不该给这种人用!
明明从一开始心里什么都清楚,就是不肯信,到后来,终于有了勇气,努力学着去面对,以为那层真相在面前撕开的时候不会太痛。
“可恶!”
他狠狠一拳砸在树上。
为什么当初那个人转了个世,就变成如今这般可恶的家伙,曾经说过自己是世间万物凝结而成,是天地的杰作,是他最喜欢的珍宝,如今在他眼里却是可随意践踏牺牲的。
“可恶!可恶!可恶!”
想到那些用叶芽紧紧护住一丝残魂的忐忑岁月,想到那些顶着风霜雨雪与怀里残魂畅谈未来的快乐时光,两千年的期待,就是个笑话。
温白钰握住鲜血淋漓的手,背靠在树干上,咬着牙不让自己的眼泪滑落。
萧祭川说过,魂入轮回,往事已矣,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他不再是他。
对,秦迟根本就不是溟峪,我不是个笑话,溟峪救过我,爱过我,善待过我,所以我爱他,我不是个笑话,我们妖都是知恩图报的。
所以我,仍然可以为他而死,只是,我想再多活段时间,多陪陪关心我和我喜欢的人,多走一段路。
下山的路有些远,他慢慢的往下走,把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从山脚下抬头望着浩渊书塔的方向,重新牵扯起唇角。
是,他有个喜欢的人。
就在温白钰准备转身时,忽然瞥见山下道上走着两道身影。
一人身形娇小,发间两个兔耳朵随着蹦跳的脚步一动一动的,十分可爱。
不是孚玄儿是谁?
走在她身旁的男人,蓝衫乌发,身材修长,看背影就给人举着文雅,气质斐然之感。
这难道就是孚玄儿之前说的救下她的人
温白钰越看越觉得对方背影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却总是怎么都想不起来,直到两道人影消失在拐角,他还是没有想起来。
算了,回头问问玄儿。
温白钰回到侍灵院吃了刘姬留厨房里的一盅汤,在太阳坠西山前将衣服收回屋里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