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儿闻言一喜,急忙道谢,这意思不就是同意了吗。随即转头奔上沟顶,拿帕子和伤药给小猫治伤。
因发炎流脓要割去伤口的腐肉,李果儿手头又无麻醉剂,于是轻抚着猫猫的头顶,轻道:“一会儿有点疼,但不割掉这些坏肉,伤势不会好。”
猫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点了点头,乖巧的顺从着她的动作翻开肚皮。
见这猫如此人性化,李果儿心下不由一惊,怀疑这猫是不是人变的。猫身上的伤口十分严重,要是再耽搁两天估计就没救了。李果儿动手割肉之际,那猫疼得一阵抽搐但嘴巴却紧紧闭着,一点声音也不发出。
等割完腐肉,洒上白胡子老妈妈自制的金疮药粉,李果儿又取了干净帕子撕成条,一圈圈把猫缠成了个胖粽子。做完这些事,李果儿抬手擦去额上的热汗,低头一看,猫已经依偎在怀里睡着了。
李果儿不由轻轻笑一声。
打量这猫,体型跟条小狗似的,长得也不大像寻常的猫,倒更像是老虎。况且它出现在尸堆成山的沟底,身上的伤像是利器所为,难不成是军队里豢养的小老虎?
眼看日头已经西斜,再过不久天就要入夜。沟底里白胡子老妈妈正在催促小鬼们快点搬东西放火,李果儿赶紧放下酣睡的猫,跳下独轮铁皮车到沟底帮忙。一通忙活之后,沟底的尸体在火光中滋滋冒出油光,尸臭味熏得人恶心难受。李果儿等人赶紧把捡来的宝贝们收拾好,登上车扬长而去。
夜晚守着火堆听一夜鬼哭狼嚎,白日顶着烈阳赶路,风餐露宿,久到李果儿以为自己要被晒成黑炭,白胡子老妈妈终于吸着她的旱烟,一指远方巍峨的灰扑扑土城:“那就是月亮城。应该傍晚前就能抵达。”
李果儿顺着她手指看去,同时漫不经心地抚摸猫背上的毛发,怪道:“为什么叫月亮城?”
“月亮城是因为以前有个大哲学家是在荒漠出生,后来发迹,为了纪念她所以把这座土城叫做月亮,意为永远保持清醒和自由。”一个童稚的声音自旁侧传来,李果儿扭头看去,是排行老六的小女孩,她手里一如往常的揣着一本破书,此刻,表情严肃,还真像个考究的学者。李果儿同她攀谈了几句,大有佩服之意。
“那个哲学家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目不斜视:“不知道。荒漠里出生的小孩很少有名字。”
“那、那哲学家后来怎样?”
“死了。”
李果儿默然一阵,道:“你很喜欢她?”
“她是我奋斗的偶像。”
提到奋斗两个字,李果儿立时歇了再聊天的心思,转头去看无聊的风景。
另一个小孩凑了过来,伸手想要抱猫,被它恶声恶气地龇牙吓得缩回了手。又不愿放弃,于是找李果儿说话:“果果姐姐,这猫为什么不让我抱它?”
李果儿被无聊的旅途搞的昏昏欲睡,随口答道:“它不喜欢你呗。”
“哇,它不喜欢我!那怎么才能让它喜欢我?”
“你也变成猫呗。哈——”
“骗人!我要是会变猫,那我不就是兽人了?如果我是兽人,我就可以去当雇佣兵,就不会再饿肚子,就能离开这贫穷的地方。”他话刚说完,脑门就挨了一栗子,回头看见白胡子老妈妈的臭脸,立时求饶认错。
李果儿管不上这小孩的伟大理想,急忙问:“这还有兽人?”
谁料,这话一出得了n多个看白痴的眼神。
“果果姐姐,你是从哪个破落地儿来的,连兽人都不知道?”
李果儿闻言一噎,当初进游戏前饿的脑子发晕,根本没看这游戏设定的世界观,现在事到临头,马脚就露出来了。于是轻咳一声找补道:“我其实是外邦人,漂洋过海而来,路遇意外,落入荒漠,意外得老妈妈你们相助,侥幸捡回一条小命,对这里的事确实都不懂,还请见谅。”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们看你的行为如此奇怪呢?”
于是那些小孩子可能在车上快憋坏了,一个个热情似火地跟她讲起了道听途说的各种事情,不论真假,倒是听着很有意思。李果儿如同班上唯一的苗子,备受所有科目的老师关注,听他们大谈特谈,连打瞌睡的机会都没了。
窝在她腿上的猫刚开始还有些嘲笑的神情,后来变得不耐烦,龇牙咧嘴,再后来身无可恋,将自己蜷成了一个球。
时间就在这一车的叽叽喳喳中流逝。
果然不出白胡子老妈妈所料,傍晚前,她们就抵达了月亮城。因蛮荒地带人员成分复杂,城中虽有自卫兵,但不多管事,瞅她们一眼就放行了。
车行在土路上,后面拖着一大堆东西,惹得道路两旁有无数双视线贪婪地盯上她们。
李果儿觉得周身空气都降了几个度。
这时,白胡子老妈妈发话道:“先去黑市,把货卖了再回去。”
黑市
所谓黑市,并不是在乌漆嘛黑的地方进行地下交易,这里的黑市实际上只是大型的城中集市,有卖各种东西的固定摊位,也有来来往往交换货品的人,人人自发遵循黑市的规则,不敢有所逾越,但奇怪的是这黑市里并无管理员。整个黑市就是买卖东西的人自发聚集起来,逐渐形成的一个固定地点。
李果儿试图询问过其中道理,但白胡子老妈妈也并不清楚,说自她前前祖母出生之前,这黑市就已存在,年头日久,谁也不知道最初的规则是谁制定的。如今,过了上百年岁月,黑市中的人仍遵循旧制的缘故可能和月亮城恶劣的自然环境,还有当地百姓信神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