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儿只好歇了开灯的心思。
不过这座民居正挨着大街,不知道外面那些奇怪的东西会不会溜进来,想着便用手指在纸窗上捅了个小洞,偷觑外面的景象。天色黯淡,城里的街道还有各所建筑却凭空亮了灯,将大街上照得通明,只听得铁索拖拽之声尖锐刺耳,从城门那儿步步紧逼过来。
李果儿敛声屏气,朝城门方向看去,一群黑瘦的“人”正朝这边结对游行,肚挤眼下对称排布两列短足,一直延伸到鳞尾部分,而从双膝的部位开始的鳞尾呈现半透明的质地,每一枚鳞片闪烁着冷光,当街旁的路灯光芒照到鳞尾之时,暗黑色的鳞片便像感受到阳光的植物,一瓣瓣绽开,露出了藏在鳞片下的蓝白眼珠。整条鳞尾长有两三米,鳞片打开后,全是诡异的蓝白眼珠。
不经意间与之相视一眼,李果儿心中如同淋了盆冰水,猛打个哆嗦。
它、它那个眼球好像看见自己了!她猛地向后缩身,急忙镇定神情,转头道:“快走,它们发现我了。”
街上的铁索拖拽之声改换方向,朝着街边的这所民居游来,快如蛇影。
李果儿才刚和刘义扶起谢如,就听到院子的大门被悄然推开了,发出一丝嘶哑的“咔”声。蛇行在院中,直逼房门而来。走前门是不可能的,眼下之计只能看这房间有没有连着其他地方,可以容她们暂时躲避。
事情越到紧急关头,李果儿额角冷汗涔涔,心绪却愈发镇定,让刘义扶住谢如,自己将房门锁死以堵住这群怪物一会儿,便在昏暗至极的房间小心搜寻起来。本想用透视眼功能找出路,但一想到上回被自己的透视眼给欺骗了,李果儿心中一阵发堵,再加上外面的鬼怪能力不详万一再和它们来个对眼凝视,不是更暴露了她们的行踪。
短短的一两秒钟,房门突然被撞响,声音如同打雷般大,吓得李果儿心脏一阵狂跳,心神不宁。
冷不防脚下没注意踢到了某个东西,安静得房间里又落针可闻,衬得那细微的声音分外突兀,李果儿礼貌不失尴尬地回头朝刘义笑了笑,转头冲进房间深处。
此刻,房间正门被撞的轰然一声响,年久失修的门栓早已损坏,门板整个脱落砸到地上,揭起的灰尘在房间里弥漫。刘义扛着谢如首当其冲,吸了一嘴的灰尘。同时,李果儿已找到房间的另一个出口,一边调出电子光枪,一边赶紧招呼她们“快来”。幸亏她们当初没躲进卧室,而是潜身进了类似客厅的房间,不至于落得个瓮中捉鳖的下场。
刘义扛着谢如飞奔穿过灰尘,根本顾不上在黑暗里撞到的东西,房间里散落的东西被撞得叮当响,毫无疑问给了那些鬼怪提示,纷纷循着声音追踪过来。
眼瞅着刘义两人马上要被追上,李果儿对准鬼怪几炮轰去,光弹爆炸产生的强劲气流瞬间将刘义两人撞开。
轰隆声中,房屋颤栗不止,飞屑灰尘簌簌而落。李果儿稍一避让,随即飞快地从地上捡起刘义和谢如,一溜儿钻出房间再砰地关上门。还未离开,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撞得一声巨响,李果儿神情遽变,那些鬼怪竟然还没死。
再看刘义和谢如,两人都受了些皮外伤,谢如仍是一副昏迷不醒的老样子,刘义正捂着额头吃痛地哼哼。眼前是一片黑暗,也不知是跑到了哪里,身后的撞击声越来越响亮,估计这道门也撑不了多久。
李果儿调出了冷光灯。
虽然光明可能会引来潜藏在暗处的鬼怪,但同时会照亮亡命之人的前路,不至于使人陷入眼瞎心盲的境地。在黑暗中举步维艰,处处都是陷阱和障碍,还不如打开灯直接干。
稍一犹豫,数盏冷光灯便飞腾起来,围绕身周起起伏伏地悬浮着,冷寂的白光不带一丝温度却让人心安。李果儿看见这些冷光灯,心中的那点恐惧似也为光驱散。抬眼,眼前只有一条路可走。
神殿
“咔”,李果儿推开门,回头瞥向幽深的走廊,似乎能闻见那群鬼怪身上散发出的烂垃圾味道。走廊直通民居的后街,三人一逃出来,立刻将门关上。
后街上,冷风习习,吹得人透骨彻寒。
刘义苍白着脸道:“这些东西似乎很不祥,也许是某种——我看,这城里也许有宗教祭祀的场地,我们去那儿躲躲,顺便查找线索。”
李果儿答应一声,却忍不住偷瞥他一眼,腹诽刘义这人怎么有点迷信,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刘义正扛着人事不醒的谢如忙着找路,扭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李果儿。吓得李果儿赶紧瞥开头,装作找路的样子,实则心底都捏了一把汗。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说辞,刘义倒是轻飘飘放过她了,忽拉住她的手将人扯进昏暗的巷子。
“嘘——”
街上两侧路灯投下的光线中,赫然出现一列阴影,并伴随有嗒嗒的脚步声。李果儿不禁往角落里缩了缩身子,屏息凝气地注视着街上,阴影滑过,是一列衣着精美华丽的巡逻兵,头戴羽盔,外套着犀皮甲,在胸前的左上方也就是心脏位置,有个银月徽章。
李果儿不禁蹙眉,茫茫空城遗址中怎么会有巡逻兵?更令人奇怪的是,路灯的光茫似能穿透这些身高体壮的巡逻兵,难道是徘徊在此地的亡灵?等那列巡逻的幽灵离开,李果儿忽侧首,看向刘义,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记得游戏里没有这一关卡吧,也没有所谓的灵车之说。”李果儿回想起自登上灵车,到变故发生,落入这被遗弃之地的整个过程,究竟是哪里出了差池,可是始终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结论。身为科学会骨干的刘义会知道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