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礼物后,陆哲晏准备去结账。经过日用品货架时,他无意中瞥见了货架上的卫生巾。
心中一盘算,上次送给姜云霜的卫生巾应该已经用完了,于是他决定再买一些送给她。陆哲晏将购物车推到货架前,随手将二三十包卫生巾哗啦一声轻柔地放入车内。
……
连续三日,姚谌如钟摆般定时踏至姜宅,每次携走的冻疮膏均较上次丰厚。不久,5000瓶珍贵膏剂便告罄。
夜幕低垂,姜云霜在晚宴过后,细致地核算了冻疮膏所获得的收益,总计高达3600两白银。自奶茶摊开张至今已逾两旬,算上奶茶粉的进账,合计盈利52两白银。
眼前桌上,小山似的碎银与铜钱熠熠生辉,映照在姜家众人的笑颜上,显得格外温暖。有了这笔钱财,他们得以摆脱饥饿与严寒的困扰,不再忧虑于在房陵的生计问题。
“云霜,你当得起这份荣耀。”吴老夫人那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愈发和蔼可亲,“若非你,这大家族的温饱,我这个老婆子实不知如何应对。”
姜云霜温婉一笑:“祖母,我身为姜家一份子,这些是我分内之事。”
祖孙的交谈飘入在座家人的耳中,引发种种神情的变化。裴氏尤为欣喜,她的脸上洋溢着对女儿的自豪。然而,二婶和姜云瑶却显露出不悦之色,一个嘴角下拉,另一个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吴老夫人将这些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即收敛笑容,语气严肃地敲打道:“不论你们心中作何感想,是否心悦诚服,云霜的才干已经显现在众人眼前。从此,她便是我们姜家的当家人。若有人不遵从她的领导,胆敢生事扰心,挑起内斗,休怪我无情,定将那个人逐出家门!”
此话一出,二婶和姜云瑶即刻羞愧地垂下脑袋。
吴老夫人一番教诲后,渐感疲惫,姜云霜温柔地扶她回房安歇。
余下的家人们也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屋子。
二婶踏入房内,轻轻地关上了门,便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开始向丈夫抱怨起来:“我看母亲大人是有些拎不清了,别忘了,她老人家健在,家里还有你和老三,怎么能让晚辈篡位呢?她竟然不顾我们,将家政大权交给了那个黄毛丫头,这成何体统?”
姜文博素来对这些琐事不甚关心,一边伸手拉过被子准备躺下,一边不以为然地说:“母亲这么做肯定有她的深意,再说,我们来到此地,家里的生计确实是由云霜一手操持的。如果没有她,恐怕我们几个,包括云瑶和云笙,未必能安然抵达房陵。”
“那也不代表她真有那份能耐,还不是全仗着那面铜镜和所谓的狐仙之力。”二婶仍旧不满地嘟囔着,“那铜镜若是在我手中,我也能……”
姜文博不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但你不是已经趁着云霜不在家,偷偷跑她房间尝试过了吗?结果呢?那铜镜除了云霜之外,对旁人毫无反应。”他叹了口气,“早点休息吧,别再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二婶怨恨地瞪了丈夫一眼,然后在床边坐下,心中更加焦躁不安。
在侯府时,她便未曾掌握过家权,毕竟姜文博只是次子,而她自身出身低微,膝下又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
老夫人素来对她冷眼相待,她只能忍气吞声。然而如今侯府已经败落,世子姜文渊也已经离世,老夫人年岁已高,裴氏又缺乏主事之能。
家政大权竟然绕过她,交给了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姜云霜。
这让她如何能够甘心。
“唉,别睡了。”二婶推了推丈夫,“起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姜文博正逐渐陷入梦乡,却被二婶这么一推,睡意全消。
他有些烦躁地问:“咋了这是?”
“你去跟老夫人说说,让她把掌家权交给我们。”
姜文博听闻此言,睡意瞬间被惊得烟消云散:“掌握家权?我掌握家权又有何用?”
他不过是个沉醉于书卷的文人,对于管理家务可谓一窍不通,毫无头绪。
一想到要如同姜云霜一般,事无巨细地过问家中琐事,为每一个家庭成员的起居作息精心安排,他的头便开始隐隐作痛。
“现在家中的状况,早已不同于刚迁至房陵之时,大家都有了赚钱的能力,府上还积存了三千多两白银。”
二婶的心机如同拨浪鼓般灵活跳动,“你好好思量,这些钱财都是云霜辛辛苦苦赚来的,那冻疮膏的采购和销售,全都是云霜一人操持,与我们毫无瓜葛。
倘若半年之后分家产,云霜一旦提出‘谁赚的钱归谁’,我们家只靠云瑶和云笙卖奶茶的那点微薄收入,恐怕连日常饭食都将难以维持。
不过,换做你掌握家权,情形便截然不同了。家中的银钱任你调动,你想购置何物便购置何物,即便是昂贵至极的画轴和墨条,亦无人敢发出质疑。”
姜文博听罢,心中微微起了波澜,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
“你休得生出那些荒唐想法,别忘了,云霜并非那种贪心独揽家产之人。至于我嘛,你难道不清楚你的丈夫有何能耐?还想掌管家业!若这家中事务交由我手中,只怕全家人都得去饿肚子咯。”
说罢,他挥开二婶的纤手,随即翻身继续沉入梦乡。
“没用的东西……”二婶无法说服他,气急之下,狠狠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
发泄过一番怒火后,二婶开始重新思忖,究竟如何才能将家中的掌控权夺回到自己手中?
……
在售出5000瓶冻疮膏后,姜云霜决定暂时停止供货,以免一次性售出过多,引起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的觊觎。
她对姚谌谎称塞外遭遇暴雪封锁,道路难行,货物难以送达,需待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供应。
姚谌并未产生怀疑,却交代她一旦货物到达,便立刻过来找他。
然而,姜云霜心中所想的却是如何妥善处理家中那三千多两白银和一大箱铜钱。
若是身处京城,只需派遣家仆将银钱搬运至钱庄,兑换成银票便可轻松解决。
房陵虽有钱庄,可惜,作为戴罪之身的她,以及姜家的任何一员,若带着如此巨额的银钱踏入钱庄,必定会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