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拦住他道:“要不你先去国公府暂住一晚,我这会儿就进去找陛下。”
无法得门而入的李哲只得步行去国公府,由于张敏、张良才都不在府里,如今皆由剑月负责照料二小姐、小国公爷,倒有了一丝当家主母的做派。
剑月给李哲安排了一间客房,听他说连个传话的都找不到,剑月解释,“我和二小姐倒是能时不时地进宫,但每次都是小姐派了车马来接,咱们自个儿肯定进不去。”
那可是守卫森严的皇宫,就连进宫的太监也只能根据腰牌上职位,在固定区域行动,一旦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查到就是重罚。
李哲懊恼不已,“也是老朽莽撞了,毕竟是皇后娘娘,与我们已是云泥之别。”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了阶层的差异有多么巨大,不禁怅然若失,唏嘘不已。
此时十六已经得到皇上召见,康盛帝打趣道:“难得你这小子守规矩了,说吧有什么事要禀报?”
十六便把张家庄李哲求见一事说了,康盛帝笑道:“这事也简单,赏他一个锦衣卫千户的名头,准许他自由进出宫门,想见皇后只要提前递了牌子就成。”
当天十六下值后人,便去拿了一套飞鱼服送到国公府。
福伯摸了摸衣服上精美的刺绣,笑道:“果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没想到李老弟黄土都埋脖子了,还能得个官做。”
李哲亦是感慨不已,估计全国也没有比他年纪更大的锦衣卫,显然这只是一种恩典,方便他进宫回事的。
“全是托了小姐的洪福,咱村里多了许多营生,印书、养猪、种蘑菇、做罐头,生活可比以前好太多了,连带着我这个老头子也跟着享福。”
李妈妈端来两个坛子,“我估摸着上回送进宫的腌菜应该是吃完了,正好顺路再带点过去。”
福伯母也在一旁说道:“你进宫给小姐带个话,就说府里一切都好,让她不要记挂。”
李妈妈也附和,“对,要记得按时吃饭。”
剑月无奈道:“小姐现在走哪都是前呼后拥几十号人跟着,饭菜由大厨做呢,饿不着,上回我不是说过了。”
“是啊,当了皇后自然有伶俐的宫人侍候。”李妈妈不免有些失落,深感自己年纪大了有些不中用。
“好了,”十六拍拍手,“那可是皇后,又不是去坐牢,怎么一个个哭丧着脸?”
“高兴点,李老弟你赶紧好好洗一洗,别臭哄哄地熏到了贵人。”
经福伯这么一提醒,李哲赶紧点头称是,话本子上不是说了嘛,皇宫都是香喷喷的,大臣朝见圣人都得焚香、沐浴、斋戒三日呢。
次日一大早,福伯便赶着马车停在府门口,如今他的主要任务就是送府里孩子进宫上学,只不过今天还得带上一位新任锦衣卫。
“爷爷好!”
李哲本来穿着飞鱼服就不自在,现在被小国公爷这么一喊,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一迭连声道:“好孩子,好孩子。”
李哲坐在车辕上和福伯拉着家常,一路往皇宫赶去。
到了宫门,福伯停车,“我们还得赶紧转到东华门去,就不陪你了。”
“行,你走吧,我和十六约好了在这儿等。”李哲冲孩子们挥挥手,目送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