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永平帝没有,在极度愤怒的状态下、朝堂内外的锋头都对准皇后和楚家时,他仍尽可能的从轻了。
十年过去了,他又召回了夕夕。
若是他没料错,很快,皇后娘娘很快也能出冷宫了。
“在帝都,你的五叔,皇祖母还有老祖宗都会护着你,几年内这泷若无人动得了你。”
“几年,时局不说翻天覆地,也同现在大不相同了。”
话落,车厢内又静了好一会儿,只有车轮碾压地面的声响不断传进来,轻易得叫人无法忽略。
“爹爹。”终于,陈夕苑开了口。她眼中的泪雾已经散尽了,无声昭示她的情绪归于常态。
常态中的她,冷静而聪颖。
“夕夕知道了。”
“夕夕定是会好好照顾自己,爹爹切莫为我担心。”
“夕夕,你可曾怪过爹爹?”
陈夕苑弯了弯唇,“不曾。若是有下一世,夕夕还想做爹爹和娘亲的小棉袄。”
“无论富贵或是贫苦,只要一家人齐齐整整,便是最大欢喜。”
陈元初半生,从泷若至高点跌落尘埃,时光荏苒,很多东西都给磨平了,可他仍觉得自己是幸运之人。
他笃定承诺,“相信爹爹。这一次,只是一场短暂的分离。”
陈夕苑轻轻应,心中悲凄较之先前少了许多。
她亦想着,回去也好,回去了她便有机会为爹爹一争。总比呆在这里,有刀悬于头顶,落与不落何时落,全然由不得自己。
之后半程,父女俩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再言语。只是此间氛围,回了暖,莫名地透着股劲儿。
两盏茶的功夫后,车抵顾府。
“殿下。”
陈元初的手才贴向车帘,顾世承的声音便于耳侧凝实,中气十足,亦带着欢喜。
陈元初顿了下,掀开了车帘。
四目相对,他俊脸盈笑,“愿将军生辰吉乐,往后顺心顺意。”
顾世承:“承殿下吉言。”
“里面请。”
陈元初略一颔首,随后侍从置了杌凳,他未有拖怠地下了车。
陈夕苑紧跟着下了车。
她盈盈拜礼,娇靥含笑,寻不到一丝错处,也剥不出一丝对顾家人的芥蒂。
顾世承军务繁碌,两个时辰前才回府,先前小郡主当街骂了顾家人这事儿,他是一点都没听说。如今受了明珠贺语,他颇是欢喜,亲自领着人进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