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大殿气氛凝重。
礼部侍郎宋怀义手持笏板,立于殿中,正在陈述:“宸贵妃侍宠生娇,只因宫婢言语稍有失当,便被宸贵妃怀恨在心,蛊惑君王,杖毙了那名宫婢……”
“宫婢有错,但罪不致死!”
“宸贵妃之举,实乃有违妇德,更伤天和。臣恳请陛下,以国法家规为重,重惩贵妃,勿让妇孺之私蒙蔽圣听,以免寒了天下臣民之心……”
嘶
听了礼部侍郎宋怀义这番大义凛然的弹劾,朝中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这宋怀义是不是疯了?!
满朝上下谁人不知皇帝疼爱贵妃入骨?!
宫中下人人命如草芥,别的不说,以前每年被皇贵妃和淑妃被打死的宫人不计其数,怎么不见宋怀义去弹劾?!
宋怀义是不要命了,只因为这区区小事便指着贵妃和皇帝的鼻子骂?!
看着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景弘帝冰冷的眼神,百官们知道──宋怀义完了!
有那些平日里和宋怀义有过往来的,看着宋怀义的眼神都恨得不行,纷纷垂,双手插袖,不动声色地远离宋怀义……
宋怀义还在那边滔滔不绝,可是,随着景弘帝越来越冷的神色,宋怀义的额头终是见了汗,心中为儿的一腔孤勇被帝王的威压碾得所剩无几,声音越来越小……
“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景弘帝萧凛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声音不高却宛若雷霆。
“宸贵妃乃是朕心爱之人,大庭广众之下却遭一小小宫婢的无端辱骂,辱她便是辱朕……”
“宸贵妃性子柔婉,从不与人争锋,是朕心疼贵妃受辱,下令杖毙了那名以上犯上的宫婢女……”
“现在,你却为那辱朕的宫婢女鸣不平……”
“宋怀义,你眼里可还有君?!”
随着景弘帝萧凛的一声暴喝,宋怀义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殿前,此刻他面如土色,哆哆嗦嗦,却不得不继续嘴硬道:“皇……皇上,臣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为一女子,竟不惜罔顾人命,毁我朝纲……”
“此非……非明君所为……”
当听到宋怀义像失心疯似的说出这番话后,左相怒不可遏地转身,手指颤抖地指着宋怀义,“宋怀义,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身为礼部侍郎,本应明辨是非,恪尽职守,却在此大放厥词,妄议后宫,不敬君父……”
其它朝臣们再也忍不了,纷纷出言指责道:“宋大人,你今日之举,实属不妥。”
“宋怀义,你这样的人怎配为臣子?!”
……
朝臣们的劝阻声、责骂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纷乱的风暴,在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内回荡。
“臣……臣……”宋怀义想要开口,却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该到了他血溅金銮殿的时候了,他目光无神地看着金銮上的柱子,有心寻死,但心中的恐惧与绝望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他手软脚软……
“臣百口莫辩,唯有一……一死,以证清白!”
宋怀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脸色雪白,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踉踉跄跄地向金銮殿的金柱而去。
“哎呀!宋大人,你这又是何必?!”
“宋怀义,你做错了事,骂你两句又如何?!你还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