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小?佛堂。
德妃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嘴中轻念着经文,身侧跪着的是一直陪着她的嬷嬷,后宫的风波似乎未波及到这里。
“主子不好了,咱们宫里的人都被送去了慎刑司!”
“主子,四福晋过来了!”
两个消息如同惊雷般,德妃瘫软在蒲团上,昨夜她就隐约得?到了些?消息,庆安宫出事,永和宫被清洗。
乌拉那拉氏径直走到德妃身侧,敷衍的行了一礼,“儿媳给额娘请安,额娘昨夜睡得?好吗?”
“儿媳可一点都没睡,守着弘晖生生熬了一夜,您的亲孙子差点就被您害死了,您还有脸在这拜菩萨。”
“四福晋!”陈嬷嬷拔高了声音,“德妃娘娘是您的亲婆母,事情没弄清楚前,您不能这般诬蔑德妃娘娘。”
乌拉那拉氏冷笑:“您从来都偏心,以前偏心十四弟,后来有了孙辈,您还是偏心十四弟家的孩子,我跟四爷从来都未说过您半句不好,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弘晖?”
“我养了他十来年,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了十多年,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们来啊,为?什么要伤害一个孩子。”
德妃避开那双通红,蓄满泪珠的眼睛,被乌拉那拉氏这般质问,她有些?心虚,她可以指天发誓没害过弘晖,可偏偏那些?偏心之事,无?一丝夸大。
“福晋,主子是让人去求了世子爷,可她怎会?让人去害世子爷,那也是主子的亲孙子,谁都没想到,小?李子竟会?做那样的事。”陈嬷嬷护着德妃,辩驳道。
乌拉那拉氏狠狠道:“若不是你们存了那般心思,何至于让人钻了空子,若是弘晖出了什么事,我定?要同你们拼命。”
乌拉那拉氏离开后,德妃全身瘫软,无?力地靠在陈嬷嬷身上,她如何不怕,弘晖出事,不管是不是她指使的,万岁爷恐怕不会?再?留她性命。
陈嬷嬷抱着德妃哭,“主子,您就别再?折腾了,日后王爷……您总归是他亲额娘,您何苦做这些?,没得?伤了母子情分。”
。
刚过腊月,京城飘起了鹅毛大雪,路上的行人裹着厚厚的袄子,卖货郎挑着货担走街串巷叫卖着,仿佛已经从那场阴霾中走了出来。
前些?日子雍亲王世子被谋害一事终究落下了帷幕,雍亲王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终于在京城外一处庄子上,寻到了关键线索。
十一月底,德妃被送进皇家寺庙,对?外宣称为?皇室祈福,同一时间,与雍亲王府一墙之隔的廉郡王府门?户紧闭,门?外由禁军把守。
廉郡王府。
胤禛缓步踏进廉郡王府,一路走来竟瞧不见半个下人,往日繁华尊贵的郡王府,如今一片草木凋零,冬风萧瑟。
正院却一派春意盎然的,庭院里摆满了一盆盆开的正盛的菊花,红的,粉的,黄的,好不漂亮。
胤禩端坐在太师椅上,正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看见进来的是胤禛,没有半分惊讶,顺手给他倒了杯热茶。
“不是什么好茶,雍亲王不要嫌弃。”
胤禛攥紧了拳头,“为?什么?”
胤禩讽刺一笑,“为?什么?四哥瞧瞧这府上,还有半分人气吗?我如今妻离子散,不拼一把如何对?得?起他们。”
胤禛眉头一皱,“你的两个儿子都在宫里好好的,何谓子散?”
提到宫里的儿子,胤禩仿佛被激怒一般,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高声质问道:“就因汗阿玛不喜我们夫妻,便把孩子从我们身边夺走,甚至起了将孩子过继到其?他宗室名下的念头。”
“成王败寇,四哥,弟弟输了!”
胤禩惨淡一笑,没了方才那般激动,他远离朝政几年,身边早已没什么可用之人,谋划那件事,不过是拼死一搏,结果最后还是败了。
从廉郡王府出来,望着满天飞舞的雪花,胤禛心情略微低落,若没有夺嫡之争,他们兄弟几个也不会?走到如今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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