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圣百忙之中居然也注意到了。
她多看了两眼,轻轻点了点头,像是觉得好看。
前头站着的几个最会察言观色的老臣立马在散会之后拦下张知序,客气询问这是谁家工匠的手艺。
张知序漫不经心地答:“香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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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春初,坐落在上京朱雀大街最中间的香奢楼开张了。
早在开张之前,上京各处就开始流传关于这家店的故事,据说东家是番邦异域之人,爱上了上京里的一位姑娘却与其失之交臂,所以一掷千金盘下铺面,静静等待与她的重逢。
又据说这铺子地砖镶金、纱帘编银、里头有上古流传下来的奇珍,还有市面上很难买到的上等翡翠。
还据说这家铺子所售之物均是由仙人梦中所绘,每一样货物都有它命定的主人。
这些传言一出,上京里不少人在开张当日过去看热闹。
“天哪,招待客人都用上等雪团?这茶在外头可要十两银子换一两。”
“好阔气的铺面,那地砖还真泛着金光。”
“这些发簪是用什么做的?瞧着像金子又不像,好生独特。”
众人议论纷纷,一开始还是以惊奇为主。
但后来,有人看上了一个妆匣,开口问了价格。
“五百两。”侍女笑眯眯地答。
此价一出,惊奇赞叹瞬间变成了一片唾骂:“一个妆匣而已敢卖五百两,没见过钱是吧。”
“真是狮子大开口,瞧瞧这戒指,都不是金子做的也敢卖二百两。”
“疯了疯了,这东家是个疯的。”
一群人骂骂咧咧地离开,又有另一群人进来围观,再骂骂咧咧地离开。
不到半日,香奢楼就因价格高得离谱而名声大噪。
陈宝香在楼上看着,瞧着差不多了,立马让薛蘅玉去请人。
上京里有名的富商、时下最当红的角儿、声名远扬的文人、宫廷御用的琴师,这些人都排场极大地入内,然后阔气地买下几件昂贵的东西。
四周谩骂的声音顿时小了一半,开始有人好奇这些东西为何这么贵。
旁边站着的侍女这才缓缓说起每件货物背后的故事,甭管是不是真的,但这故事必须得足够打动人,寓意也足够好。
陈宝香为此编了大半个月。
眼下看着,反响似乎不错,围观的人就算不吃这套,也因着故事而记住了那件货物。
她撑在栏杆上笑眯眯想,自己真是每一段经历都不会白费,在上京装腔作势混贵人圈这么久,没人比她更清楚该怎么满足一个人的虚荣心。
要独特,要尊贵,要别人看着就羡慕。
香奢楼不但有最独特的货物,最捧着客人的侍从,还有一项看起来没用,实则最有用的仪式——
只要在香奢楼当日花销超过一千两,即可在楼顶点燃一盏丈宽丈长的天灯,灯上空白随客人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