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英杰勾了勾唇,有点儿轻视的意味,“没了。”
此话方落定,他便慢步踱到白通的位置旁,面色寻常,如过无人之地。
停驻,折腰,刻意压低放柔了声音,只有他和白通能听到,“白相,听说你想依法办理此案?”
停顿的那个须臾,聂英杰低低地笑了声,“法这玩意儿也就能治治愚民草芥了。”
“它办不了我。”
“不如我们赌一局。你依法办,看看我能不能在你离开西地之前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
白通弯了弯唇,那种令聂英杰这样的权贵世家不喜的轻佻不羁明晃晃倾泻而出,“好啊,不如就拿命上桌赌吧?”
“国舅爷你敢不敢?”
聂英杰紧咬后槽牙,不屑冷嗤迸出,“敢吶,怎么不敢?”
白通:“好极。”
“不过这些都是之后的事儿了。现在,我们先结结眼前的。”
聂英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白相想干什么?”
白通笑,邪气和明朗在这一瞬间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毫无违和感地交织在一起,
“来人,甘棠州主聂英杰众目睽睽之下对本相不敬,以下犯上。按照当朝律令,仗责。”
聂英杰闻言暴怒,“白通,你敢!”
白通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笑着,“黄大人,您可听到这聂州主是如何呵斥本相的?”
黄大人微微颔首。
心间同时暗忖,他们这位白相惯爱剑走偏锋。
但又不得不说,涉及这些皇亲国戚的事儿,循规蹈矩就注定憋屈。普通人尚且不愿意经受憋屈,已是万万人之上的白通又怎么可能会忍?
这个晨早,案件还未结,显赫的国舅爷就给白相打了一顿。
并且师出有名。
聂英杰身上受着疼,心间充斥恨意和屈辱,银牙都险些咬碎了。
翌日一早,顾绍卿等一众长汀竞夺者按照陈元初的指示聚于野芙蓉外。他们到时,长汀旗下各大产业的掌权人已经到了,总共二十余人。他们当中,有些连顾绍卿这个生长在西地的人都是第一次见。
衣衫浸了些许灼意时,陈元初方至,剑圣和胡燃东一如既往陪伴在侧。
这回还多了白相和五皇子陈元祖。
野芙蓉从来都是西地至繁华处,一有异动,必定是围观者众,这次也不例外。陈元初等人很快被西地乡民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没人驱赶他们。追根溯源,是陈元初存了让乡民参与进来的心思。长汀,因西地而生,同他们息息相关。
“诸位想必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