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阳府内的主人是他年少所识,是位不正经的散修,他刚一进去,他便知晓迎出来了。
“星俞君?稀客啊稀客。”
陆知秋微一点头,两位弟子皆抬手作揖道,“见过浮阳仙。”
浮阳仙本名石芥紫,因是轻纺城中唯一专情人,被时人称为仙,又因府名浮阳,便合其名为浮阳仙,渐渐的,倒少有人知晓他真名。
陆知秋淡淡道,“石芥紫,探花坊一事你可曾听闻?”
浮阳仙扫了一眼外边,伸手引进府内道,“先进来吧。”
他们跟着他进到府内大厅,坐下后浮阳仙才道,“确有听闻,不过那时我赶去时,探花坊内早已没人了。也不知是何人能有如此修为,竟能在无声无息中取多人性命。”
陆知秋眉心微蹙,道,“此处离探花坊不远,若是你也没见到那人,那他倒是有几分本事。”
凤迟霖闻言眼眸微动,问道,“师尊,不如前往探花坊一探究竟。”
陆知秋看向他,微颔首。浮阳仙见状道,“哦?听闻你收了位弟子,想必就是他,修为倒是不错,样貌甚佳。”
浮阳仙一脸惊异,在一旁细细打量。陆知秋眉心微蹙,扫视一圈没见到其他人才看向他道,“段师兄是去了哪?让你敢怎么明目张胆的打量起人了?”
浮阳仙吓了一跳,面露无奈道,“哎呀,不就看看吗?又不会掉块肉,怕什么?”
陆知秋冷眼望过去,“这是我弟子,你少动歪心思。”
浮阳仙挑眉无奈道,“行行,我不看就是了。”
他表面话是那么说,却转头朝凤迟霖抛了个媚眼,凤迟霖神色微怔,几步来到他身后,拽了拽他的袖子,神情委屈。他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道,“石芥紫!”
浮阳仙愣了片刻,赶紧道,“好好,我知晓了。不会做什么的。”随后小声嘟囔道,“看着那么大人,怎么还玩告状那一招。”
凤迟霖神色如常,垂眸看着自己的师尊,舒长御坐在一旁端正看戏,眼神闪躲着望过来又不敢太明显。
浮阳仙在他那落了兴致,便道,“房间你们自己挑,我要去寻我师兄了……”
陆知秋神色如常,淡淡道,“段师兄还没烦你吗?”
浮阳仙听此没半点反应,反而道,“你不懂,人间琐事,皆能快活啊?段师兄与我两情相悦,耽于安乐乡是极好的。知秋,你若试过,便知晓其中兴致。不与你说了,我要去快活了。”
陆知秋不发一语,看着他离去。若是平时,他不会将此话听进心里,只是如今有了情根,情愫暗生,他不能不在意。
所谓情爱,到底是什么。
他垂眸,神色如常,起身道,“去寻一处休息,晚间前往探花坊一探究竟。”
凤迟霖看向他,神色温柔,道,“是,师尊。”
舒长御也起身道,“是,陆师叔。”
·晚间,他们在府内大厅相聚,浮阳仙还未归来,他见状便道,“走吧。”
他们一齐往探花坊的方向去,途中路过几处安乐乡,里头声响阵阵,他心头微动,叹了口气快步往前。
探花坊原是一处青楼,里面的楼主是男子,名唤圭角,人道是容貌美艳,身姿曼妙,为修士所追崇。
不过听闻此人生性风流,私下接客无数,一点朱唇万人尝,极为放荡。
想这探花坊开这许多年,也不知是受何人护佑,竟多年来屹立不倒。
若不是突发变故,他也不想踏入此风流之所。
探花坊门外紧锁,其间寂静,凤迟霖上前推开门,陆知秋走了进去。
此地一片漆黑,徒留被火焚烧过的痕迹,木桩黑乎乎的,一片破败之像,想必是查不出什么。
楼梯被烧得仿佛摇摇欲坠,他也失了上楼的心思,阖眼运息,没察觉出什么。
另外两人前往不同方位查看,片刻后回到他身边,凤迟霖道,“师尊,不曾发现有其他气息。”
舒长御也道,“弟子所寻之处亦没发现任何踪迹。”
陆知秋在心底叹了口气,探花坊创立多年,虽说为修士推崇,但也有许多被其得罪之人,想查明真相,难上加难。
更何况还有宥山之事未结,他看向舒长御,道,“长御,此地你多逗留几日,若是没发现可疑之人,便回千灵山。”
舒长御作揖道,“是,陆师叔。不过,此事是否太过蹊跷,弟子无法再查下去了吗?”
陆知秋点头道,“此事牵扯极多,非一派可查明,还是禀明师兄再做打算。”
舒长御点头道,“是。”陆知秋看向自家弟子道,“临儿,时候不早,先回去。”
凤迟霖作揖道,“是,师尊。”
他们一道回了浮阳府,寻了各自住处回去。
·丑时一刻,一袭黑衣的人自浮阳府而出,直奔探花坊而去。
不消一刻,他出现在探花坊内,上前往一处极隐蔽的地方摆弄两下,地面便出现了一道狭长的小道,他跳下去,道口立时关闭,与先前一般无二。
黑衣人背手向前,举止从容,如同在自家密道一般,走过一条黑长的小道便来到了一处明亮宽敞的大厅。
角落里绑着几个衣着暴露的人,为首的那个容貌美艳,正是那探花坊的主人圭角。
旁边守着许多身着黑衣的人,同他一样带了面具,为首一人见到他,上前道,“小公子,”他点了点头,在一处坐下,随意道,“如何了?”
那人道,“圭角已承认了当年之事,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抬眼看过去,“承认了?”那人点头,道,“是。”又拿出一物递于他,道,“这是圭角身上寻得的,大部分是当年伙同魔族的信件,还有些是他这些年往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