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砚告诉他,在将怀止入葬之后,他游遍天下,找到了一种可溯回时间的法阵。
名字便是轮回井。
阵法是他历经一次密境中偶然得到的,据说是失传已久的禁忌阵法。
施展轮回井时,需要有唤灵女子的血亲方能成功。
柳茜茜当年是由怀止割了数月心头血浇灌而来的,论起血亲,她当仁不让。
于是他便附身柳茜茜的挚友吴妍身上,约她到此游玩,伺机将她抓走,用来作轮回井的祭品。
怀止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情,说完停顿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抬头看他,只低着头看向地面,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陆知秋感情浅淡,并不能完全共情,只是微垂眉眼,淡淡道,“你与令妹感情深厚可以理解,但柳姑娘是她们二人一同选择保下的孩子,你如此做,又如何对得起她们二人。”
怀止轻笑了下,语气有些怀念,“道长你说,如果我们不好奇人间,不眷顾人间热闹,及时抽身,一直待在深山中,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陆知秋眼眸平淡,闻言道,“人生不过短短几百载,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
凤迟霖闻言眸光微动,低垂着眉眼,黯淡的神情不知在想什么。
陆知秋解开了他们的禁锢,在他们抬眸看过来时淡声道,“柳姑娘那,我会亲自将人送回去,望你好自为之。”
随后便带着凤迟霖与柳茜茜一同离开了那里。
怀夕神色黯淡,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愣了许久,随后抬头仰望星空,突然大笑起来。
渐渐的,有了哭腔。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遗憾在所难免,在所难免……”
陆知秋略微回头,低声叹了口气。
将柳茜茜送回柳宅,他们便拜别了柳致凡,起身往下一站去。
凤迟霖神色凝重,许久都不曾说话,陆知秋知道此事对他的冲击太大,便也没有开口宽慰他。
有些事只能自己想通,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晚上,也许是一天,陆知秋也不记得了。
凤迟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又像之前一样轻快的问他问题。
“师尊、”
“嗯?”
“为何您之前似乎成胸在竹?您以前见过这类事情吗?”
“活得久了,什么都会见过一些。”
“为何师尊对此反应淡淡,先前王娘子之事,师尊不希望弟子出头吗?”
“你有此志,为师甚慰。”
“师尊,世间是非黑白,当真没有定论吗?”
“各人心中都有量,只不过有些差之毫厘,便可能失之千里。”
“若是立一公道堂呢?”
“难。”
“可再难的事,总得有人去做吧。”
他们徒步行了许久的路,走过山间河道,也踏过林荫小路,穿过竹林漫长的月夜,也睡过阴暗潮湿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