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舟收回目光,轻轻掰折了一根胳膊般粗的木柴,顺手扔进了火堆里,撇嘴道:
「没看什麽。」
刀疤脸追问:「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
许轻舟耸了耸肩,一翻白眼,没有说话,不过态度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像是在说。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
刀疤脸将军郑重其辞的强调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到了镇妖城你可以随便问,这都是我一个老乡告诉我的,生死的兄弟,他还能骗我不成。。。。。」
听着刀疤脸将军的自我肯定,许轻舟属实很难绷。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随口回道:「我可没说不信。」
刀疤脸将军见许轻舟如此,也不再打算解释。
有些话,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还有自己确实是没见过人家江渡将军,也只是听说。
取下腰间的羊皮酒袋,给自己狠狠灌了一口,宽大的手掌抹过下颚的胡须。
「啊!舒服。」
伸出手,将那羊皮酒囊递给了许轻舟,问:「来一口不?」
许轻舟倒是也不矫情,将手中书放在膝盖上,伸手就接了过来,不忘了放在鼻尖,嗅了嗅。
刀疤脸的将军,见许轻舟这麽爽快的接过了酒囊,本能的愣了一下,而后又笑呵呵的望着许轻舟,打趣道:
「会喝不?」
许轻舟一耸肩头。
「当然。」
随后饮了一口。
味道一般,有些苦辣,标准的边塞军士喝的酒。
劲大,易酿,便宜,还能驱寒。
挑了挑眉,啧舌道:
「啧啧,还行。」
刀疤脸将军爽朗一笑,「哈哈,你这小子,也还行。」
许轻舟将酒囊递了回去。
「给。」
刀疤脸接过,又饮一口,顺手将一根木柴也丢进了眼前的火堆里。
火焰顿时明亮了三分。
映照着他脸上那条深深的疤痕,在这夜色中依旧触目惊心。
他自慢悠悠的自嘲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在这北境当了二十年兵了,也算是个老兵了。」
「我来的时候,领兵的是老王爷,后来是小王爷,直到现在的小将军,算是三将之兵了。」
「可这三位我是一位没见到过。」
话到此处,借着跳跃的火光,能看到将军的眼底盛满了遗憾和惋惜。
再饮一口,话音徐徐,自我安慰道:
「不过也怪不得我,毕竟江将军镇守镇妖城,日里万机,忙得很,哪里是想见就能见的,再说了,咱们镇妖城的斩妖军大大小小加起来,五十多万,当城墙都有十里那麽长,见不到也正常,你说是不?」
许轻舟认同的点头。
「再理。」
五十万。
说出来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是五十万人,那可海了去了,放在一起,就是乌泱泱的一片。
一眼看不到头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