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灵光一闪,叶瑾手指猛地扣紧,敛下眼眸不透出自己的惊讶——路西法竟然姓弗兰奇!
“这么多年被关在这里,没事做就是睡觉,你说我有没有睡醒。只要想到能走上那个位置,我就兴奋地睡不着。”路西法一口饮尽杯中水,茶盏在他手中变得渺小,“我蛰伏了二十多年,这座皇宫没有一处我不熟悉的,他现如今漏成了一个筛子,只要我一声令下,除掉那体弱的废物简直是探囊取物。”
他说得笃定,可叶瑾却只觉得可笑。
“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年,被关傻了吧!你确定现在还有人能够帮你?醒醒吧,你的目的早就暴露了。”
“小家伙,你看到的只是我愿意让你看到的,冰山一角。更何况,这不是还有你吗?一个百分之百的战斗力。”路西法看向叶瑾,眼里展现出十足的自信。
“是谁给了你自信认为我会帮你?”
“不会吗?”路西法嘴角的弧度上扬,“这可不一定。”
四目相对,苍翠的双眸开始流动,化成一道旋涡,仿佛要将人扯入。叶瑾收回视线,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间,仿佛看见白色的身影离去,大门关闭,靡靡之音犹如低声吟哦,在耳边流转。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浴血奋战,提着长剑一路厮杀,来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她身后的藤蔓沾满鲜血,滴滴落在通往大殿的长台阶上,拖了一路,仿佛长长的尾巴。
回头往去,那台阶上横七竖八地躺满尸体,血肉模糊,残肢断臂遍地。阳光透过大殿高耸的玻璃窗洒下,映照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红色的光影,犹如地狱一般恐怖。
剑尖滴落献血,她站在门前,一步步往里走,眼前已经没有哨兵阻挡。胸前起伏,她喘着粗气,一切犹如慢放,镶嵌精美图案的大门被打开,从内走出来一个哨兵。
他墨绿色的眼睛望向她时,流转着无尽的悲伤与痛楚。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感受到那深沉的忧伤。身上也带着不少血迹,衣衫凌乱,灰扑扑的,显然是经历过一番激烈战斗。
“连你也要阻挡我吗?”她长剑直指眼前之人,剑尖对准他的心脏。
她听见哨兵说,“抱歉,我的身后是整个帝国。”
惊醒,叶瑾捂住心脏疯狂跳动的胸腔,这是什么?为何会梦到这样残忍的画面,而主人公甚至是自己!是预示吗?还是被路西法的言语暗示后的噩梦?
叶瑾感觉到手臂上一阵刺痛,阳光从窗外照进,刺激她刚睁开的眼睛,忍不抬手遮住。这时,她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多了一个针眼。
她猛地坐起来,盯着皮肤上多出来的痕迹时,一个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走了进来。
“李斯医生……”
李斯冲她莞尔一笑:“没想到是我吧!果然只要你一受伤,我们都会见面呢。”
“你是路西法的人!”叶瑾后背发凉,路西法说的没错,他已经把该渗透的地方渗透了个遍。就连学校里的医生都是他的人。
李斯摇摇头,露出遗憾之色,“可惜啊,你发现得太晚了。不过,我过来确实只是帮你治疗的,你身上的伤还是我处理的呢。”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叶瑾怒目而视,她想要压制住内心的情绪,可在发现曾经相处过的人站到了对立面,确实是太过于震惊。心里不禁开始产生怀疑,除了李斯医生,还是有谁是路西法的人?
一张张脸在眼前划过,季锦、公仪书、罗波、韩沉江……她接触过的每一个人,会不会就有叛徒。
李斯把药箱放下,熟练地把伤药一一摆出来,强迫症似的将每一个角度对好,却始终不愿意回答叶瑾,仿佛是勾着她一般。
“哗啦!”
东西被全部掀翻在地,叶瑾撑着椅子站起来,“告诉我!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就像是他意料之中的反应,李斯不慌不忙地抬头看着起身的叶瑾,随即又蹲下去捡拾地上的药物。
“你!”叶瑾揪住李斯的衣领,把人扯了起来,“你是在耍我吗?看我这样子很高兴是吧?”
李斯握住叶瑾的手,笑得一脸无辜,“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没有权利回答你这个问题。药剂是圣使要求注射的,我只不过是遵照行事而已。不过,我可以给你吃个定心丸,不是让你变成怪物的东西,至少不是用在活死人身上的那种。”
叶瑾垂下手,拳头捏得紧紧,把椅子猛地甩向大门,大喊:“滚!!给我滚出去!”
向导浑身颤抖的样子落在路西法眼里,他满意地笑了。
“果然还是年纪小,一点点小事都承受不住,这么容易发脾气。”
米迦勒把玩着手里的棋子,按在纵横交错的格子上,扶了扶金丝边眼镜,他和路西法一样,“看见”了叶瑾发怒的一幕。嘴角露出标志性的邪笑,“你给她注射这么烈性的药,要是气急攻心,一不小心过头就得不偿失了。”
“没想到你还这么关心她呢。”路西法反而笑他,“米迦勒,你不是说对叶瑾不感兴趣吗?难不成口是心非。”
感受到对方散开来的隐隐压力,米迦勒抓棋的手一顿,几不可闻地颤了颤,“我何必骗你,我对小女孩不感兴趣,只有你这个变态,才敢这么想。更何况,她还恨着我呢,我这个杀害她同伴的凶手。”
得到变态的形容,反而让路西法笑容更甚,白棋按下,他将被圈住的黑棋收回,哗啦啦的棋子丢进棋罐中,胜券在握,“米迦勒,你看着吧,我会让一切都全部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