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纳牢牢地抓着白囚衣的衣角,生怕一松手白囚衣就会抛弃他而去,说话间两个人不知不觉中都红了眼。枫纳想要爬起来抱住白囚衣,可是全身乏力动弹不得,只能靠着最后的力气拉住白囚衣的衣服,拉住一个留不住的人。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白囚衣摇头,爱着他的人终究也都是因为他而死,手里的稻草娃娃没有嘴巴和脸,可白囚衣依稀似乎看到了一千的模样,看到一千朝着他笑。
一千用生命贯彻爱他的诺言。
“哥哥,就让我最后再为你做一件事吧。”一千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一千为他做得够多了,真的够多了,多到他这辈子都还不清。
白囚衣心死了。
见到白囚衣不愿看他,枫纳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悲伤深邃的光芒,他缓缓地收回手抓住白囚衣衣服的手,将手中被鲜血染红的剑插回剑鞘,望着白囚衣,声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决与哀求:
“师尊,求你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吧,做完我就去收手,再也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白囚衣也终于肯回头看枫纳,等着枫纳的下文。
枫纳道:“我之所以要成为魔君,并非真心向往那黑暗与权势。自古以来,逃出封印的鬼族肆虐三界,无数生灵涂炭。唯有每任魔君继位时方能开启秘境,而秘境深处藏有传说中的‘幽泉珠’——它是唯一能够镇压万鬼、将他们全都封印的法宝。”
而单单靠枫纳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足以拿到幽泉珠的。
白囚衣仍然拿着那个稻草娃娃,泪珠挂在睫羽上,在风雨如晦的天际间站立不动,唯有那脊梁骨未弯。
他曾经历无数战斗与挑战,但面对这个昔日最亲近弟子如今复杂至极的心意时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你”白囚衣轻声打断了枫纳,“你愿意放下所有仇恨?”
枫纳点头笑道,“师尊,你教过我的,我们修仙之人就是要守护天地百姓安危,向死派的鬼族终究还是个隐患不是吗?”
枫纳看来是得到了一千的记忆,也将鬼族内部的底细琢磨清楚,但是白囚衣已经没有资格去提什么为天下苍生,为名门正道的话,枫纳不过是将自己的一己私欲包装的光鲜亮丽。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想要报杀母之仇,但是也好,白囚衣垂目,他答应过枫纳,无论枫纳想要什么,白囚衣都会给枫纳抢回来,只要枫纳不要再去寻死,作践自己的性命。
白囚衣目光凌厉地扫视四周已然平息下来但还残留着紧张气息的战场,平复下情绪。
他知道留给枫纳和他时间不多了,在四大门派再来之前,他不需要尽快帮助枫纳得到幽泉珠,只要枫纳在魔君的位置上多待一天,枫纳的项上首级就会一直遭到讨伐,而魔族的残兵败将也所剩无几,挡得住几次四大门派的人。
“好。”白囚衣终于开口,“枫纳,我会去拿到‘幽泉珠’。”
话音刚落,白囚衣身形一晃便化作长虹贯穿苍穹直奔秘境所在。
枫纳看着师尊远去背影也强撑着跟了上去,他知道若是不这样讲,不是白囚衣对徒弟的责任,白囚衣真的会一去不复还。
师尊,我要靠什么来留住你。他一直都想问白囚衣,会有师父为徒弟做到这个地步吗?他又害怕听到白囚衣的答案。
枫纳的脚步在崎岖不平的山石间缓缓移动,身后紧随着白囚衣。他们穿越了无尽的荒漠,跨过了深邃幽暗的森林,如今正站在通往秘境的路上——风暴之前。
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考验。枫纳回头望向师尊白囚衣,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师尊,我先走,你跟在我后面可好?”
枫纳不由分说地抓住白囚衣的手,明明连走路时双腿都在颤抖,枫纳抓住白囚衣的手却分外用力。
“别勉强。”白囚衣语气沉稳但是也带着几分拒绝,把手挣脱出来。
枫纳点了点头,迈步进入风暴。狂风如利刃般割裂皮肤,雷霆仿佛要撕裂他的灵魂。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搏斗。就在他几近力竭之时,一道温柔的仙力从背后涌来,支撑着他继续前行。
“不行的话就别跟来。”白囚衣话虽如此,但是跨过枫纳走到前头,承受下大部分的攻击。
枫纳道:“这个秘境没有魔族的人也进不来。”
历经千辛万苦、九九八十一难后,两人终于来到一个宁静祥和的山谷内部。山谷中央有一个碧绿色泉眼,在阳光下散发出诱人光芒——幽泉珠就藏匿其中。
然而泉水周围被重重禁制所包围,并非易事能取得此宝。“看来我们还需要解开这些禁制才能得到幽泉珠。”枫纳喘息着说道。
白囚衣看着符条乱飞的禁制,抬手轻轻一挥,金色的灵力冲撞上禁制,破开一道禁制,然而金色的光芒并没有停下依旧碰上下一道禁制,而这些重重禁制竟然在灵力的冲击下像是一张张薄纸被捅开,金色的灵力变小但还是撞开最后的禁制。
然而玻璃的脆响声响起,枫纳猛地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缚在床上,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一个狭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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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很是湿漉漉,充满着潮气,静听还可以听觉水珠滴落的声音,身下的石床蒸腾着寒气和水汽,上升的气雾遇到紧实的肌肤便凝聚成水,顺着肌肉的线条滑落,但更多的是顺着气流向上碰到顶部的岩石。
余光里可见水漫了半个屋子,水位到石床一半,房子里除了这一张床却也没有其他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