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胜负心悄然作祟。
只是在退位前,就让他争一回。一千固然是做不了的众鬼族的头头了,筹划着退休的各项事宜。鬼族领袖这个位置也不会是那么好退的,说不干就不干,可是他要退贤让位也没有人阻止得了。
初春的气候,明媚和煦,宜成家宜出门。空气里混着湿润的气息,白囚衣闲情雅致地在路上逛,走到哪里算是哪里,风轻云淡地简直不像是自己。
他买了几壶酒,提着就向山上赶。药丸似乎发挥了药效,身体看上去没有变化,可是灵力竟然可以调动,慢慢地再恢复。
很快他就来到了一处山头,山头立着一块碑。白囚衣把酒放在坟前,二话不说地就去清理坟头堆的杂草。
顾清门掌门的墓碑不立在顾清门的祠堂里,反而立在偏远的郊外。只因为白囚衣的师父生前最爱下山游山玩水,不喜欢拘泥在狭小的方寸之地。
白囚衣就将师父的尸骨葬在天地间,以天为背,以地为床,灵魂自由地在山野间游荡。
清理完枯坟,白囚衣把酒洒在地上道:“师父,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个消息,我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是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师父要是知道自家的白菜被猪供了,绝对会提剑去砍了一千的脑袋。
“师父,我活不下去了,可是有人说爱我,他要我和他成亲,我答应了。这次我可以为自己活一次吗,你觉得我任性吗?”
没有回应,白囚衣干掉酒杯里最后一口酒回去了。
正午,他远远地就看见屋子前竖着一道身影。一千看见他,急走几步赶到,立马捂住他的手,拿在手心搓暖,又放在嘴边哈气。
鬼的吐息都是冷冷的,没有活人生息,但是白囚衣却从里面品出了一丝温暖,手也竟然在回暖。
一千笑着牵住他的手,拉着他进屋。桌子上赫然摆着几道热气腾腾,黄澄澄的菜肴,一千笑得明朗道:
“哥哥,有拔丝地瓜,烤地瓜,地瓜汤,地瓜焖饭,地瓜炖肉。”
白囚衣扶额无奈地咧嘴笑笑,这是吃上地瓜宴席了,一千想要弥补他在两个弟子面前受得冷落,小心思昭然若揭。
“哥哥,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你没有的我也是会找给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包括一千的性命。
他喜欢的人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也架上架子去摘。
“哥哥,我可以亲你吗?”
意乱情迷,鬼迷心窍,神魂颠倒,轻飘飘的一吻落在白囚衣的脸颊侧边。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白囚衣反应过来时,湿润的气息已经远离。
感觉十分诡异,白囚衣诧异地去看一千,后者却像是偷腥的猫,冲他温柔地展颜。
心花顿时怒放。
这也太犯规了,用这张脸这么笑。
白囚衣垂着头,不敢抬头,眼睛地木木麻麻地看向一处。
说不在意,装平静是不可能的,白囚衣长这大从没有跟人这般亲近过,最亲近的也不过是拥抱和牵手。
这个吻给白囚衣整不会了,清冽但不阴冷,伴着地瓜香甜的气息,久久散不去,白囚衣久久回不过神。
他这是被轻薄了吗?
可是他和一千就要成亲了,那么亲脸颊是不是也在允许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