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酸了。”闻折月小声嘀咕,他可真是魔怔了,不识情滋味的时候多潇洒,如今心魂都荡了出去,“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为伊……”
“为伊如何?”
伞檐边上悬下一圈铜钱流苏,墨夙离微微倾了倾伞,铜钱碰撞鸣响,他在响声间隙中抬眸看来,眸底映着昏淡淡的流光,清冷,神秘,带着说不出的风流。
风流——
闻折月想不通为什么会用这个词来形容姑娘家,但看到苏梨的第一眼,他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这两个字,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形容。
“苏梨……”他眼里满是惊喜,喃喃自语,“我是发梦了吗?”
墨夙离挑了下眉:“梦?”
他从记事起就开始杀人,满手血污,身上背着数不清的人命,梦到他,实在不算一个美梦,恐怕天上地下只有闻折月会因此开心了。
一步一响,铜钱在眼前停止晃动,墨夙离款款走近:“春风楼起火,你可有伤到?”
他上下打量着闻折月,仍是那身月白色的长衫,只是衣襟上溅了零星酒痕,和其他灰头土脸的举子比起来,闻折月称得上玉树临风。
“看起来应该无甚大碍。”
不是梦吗?
闻折月恍然回神,激动得无以复加:“你怎么会在这里?”
竟真使他和苏梨相遇了,十分好月,真是十分好月!
“你去了春风楼,是特地去找我的吗?起火的时候我逃出来了,没有受伤,不必为我担心。”
他眼里闪着光,墨夙离到嘴边的“是”转了个弯,忽然说不出来了:“我睡不着,随便出来走走。”
他才没有担心。
只是一个合眼缘的凡人,他为什么要担心,他不!会!担!心!
闻折月微微俯身,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随便走走都能遇到,我们可真有缘。”
什么有缘,还不是靠本尊主动。
墨夙离默默腹诽。
因为春风楼走水一事,附近的人家都掌了灯,沿着长街向前,一路通明。
闻折月规划的未来像这条路一样光明,榜上有名十有八九,他对自己有信心,等殿试成绩一出,他就正式追求苏梨。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什么可纠结的,将人娶回家才是正事。
闻折月半点不含糊,转瞬就下定了决心:“苏梨,你是京城人士吗?”
“不是。”墨夙离没打算在下界多逗留,自然也不会闲的给自己编个身世。
闻折月愣了一下:“那家中长辈怎会放心让你一人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