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允一想起这事就郁闷,更生气:“老夫就不告诉你。”
温白钰却忽然欣慰扯唇,“我知道了。”
南允纳闷的转头,惊觉本来在河对岸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跟在身后不远处,顿感新奇,“真有这样的第六感。”
温白钰解释说:“应该是在舍身崖本体被重创,五感尽失,当时的情况很不好,求生欲激发出来的一种对水土灵根超强感应力,但是要很近的距离才行。”
南允翻了个白眼:“谁问你这些”
跟随一路,南允对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到两人,一人身着青衣,打了几处补丁,垂鼻耷拉眼,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那种习惯摆烂,爱捡便宜的人。
偏偏这人总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抵抗得了层出不穷的诱惑,关键是出得起一千上品灵石。
另一个模样年轻气盛,手握宝剑,身着橙黄绣凰锦缎,像是每个小世家都能养出来的张扬大少爷,却能在切掉手的时候,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
温白钰等两百余人继续向前,走了三天三夜,路上的碎石减少,砂砾变得越来越细,看起来前面又是一片戈壁滩。
这次是沙漠。
秘境中的确没有太阳月亮的更替,但会有一段时间极寒,一段时间酷热。
这些人走了二楼十来天,之前都在戈壁滩被吸走大部分灵力,又经历过厮杀,在这种极致环境中逐渐体力被耗尽,疲惫,干渴,乏力,幻觉接踵而来。
温白钰尤其严重,早就无法走动,怏怏无力趴在紫雷鹤背上,雪色斗篷将他盖得严严实实,但那种闷热仿佛已经将他体内水分都蒸干,分分钟惨受折磨。
“水”他迷迷糊糊的呢喃,唇瓣无意识张开。
一张开就破了,血的味道充斥舌尖。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从兜帽里探进来。
光溜溜的果皮在他唇瓣摩擦,温白钰鼻尖微动,本能的张嘴咬了下去,甜丝丝的汁水满口,生怕浪费,舌头忙不迭去舔,双唇用力含住那两根手指吮吸,直到两指无情抽出。
再行出一段路,温白钰精神有所好转,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透过兜帽的缝隙,入目是一片模糊扭曲的黄,他扭头向后望,茫茫的人影,别说谁跟谁,就连衣服颜色都辨别不清楚。
天空隐约传来鹰鸣。
许是最近对鹰有点在意,他仰望天空。
那上面没有太阳,是一片笼罩层阴沉的蓝,偶尔有一两个黑点在移动,至于是不是鹰,他现在的眼睛根本辨别不出来。
温白钰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褶痕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丝甜味。
刚刚是做了个美梦吧。
“哎,我就不该”南允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蜜蜂嗡嗡响动。
温白钰不再做无谓的努力,继续摆烂等自己退回本体,好减轻紫雷鹤的负担。
周围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动静。
“飓风,飓风来啦。”尖锐的声音终于被温白钰脆弱的耳膜完整捕获。
狂风吹起他头上的兜帽,把他脑袋上两片蔫耷耷的毛茸绿叶吹得抖成波浪条儿。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