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药膏瓶拿在手里像是个琉璃火瓶似的烫手,他拱了拱手:“多谢道尊。”
秦迟漠然点头。
屋内再次陷入一阵凝滞般的静默。
温白钰有种屁股下面一窝蚂蚁在咬的感觉。
今日的秦迟给了他许多近乎实质的表示,若是之前自己必然是欣喜若狂,可现在温白钰未敢再多待,匆匆起身告辞。
秦迟示意他可自行离去。
温白钰走出玉清居,望向明媚的暖阳,深深吐出来一口气。
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他生出一瞬的迷茫。
为何这般无措仓皇?
是害怕秦迟把自己当成刘缃了吗?
不。
若是那样想,自己应该感到受辱而生气才对。
他捂着自己心口,里头全然没一点怨气。
可是为什么呢?
这些年自己不是一直都希望秦迟能看到自己,多跟自己说说话吗?
为什么秦迟真的开始关心自己了,自己反而觉得哪哪都不对呢?
温白钰拧紧眉头,一路不可控的在脑中反复思索这个不合常规的感觉,势必要找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难道是我已经放下执念,开始接受了他是一个“全新的人”?
其实从前自己作为一棵小豆芽时,即便是喜欢溟峪,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沾染,那样遥不可及的高峰,本当远观,不可亵玩的。
温白钰暂时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始思索正事。
怎么才能去见武巍灏一面呢?
以前待在罗霄峰,总有许多事是不允许的,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认真遵守着,可是自从认识萧祭川之后,他忽然明白一个道理——
前路若是受阻,抬腿踹过去就是。
或许可以直接去苍山峰试试,说不定南允能融通一二,实在不行找萧祭川想想办法去,那家伙总是鬼点子比较多。
鬼点子多的萧祭川正站在悬崖边,手执无尢剑,银刃迎着午时的阳光,剑尖点光忽闪,凌厉剑影破空而出,道道虚影撞击对面山峦顶峰。
“轰!轰!轰!”
远处碎石四溅,树木尘土飞扬,峰尖一块巨石四分五裂,滚落山下。
剑尖点地,少年眼底闪过无奈。
“爷,您别急,上次已经祛过邪,还有我在压着,阿尤身上残存的咒术暂时不碍事,想要彻底解开需要灌注神格之力,但以您现在这具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神格龙焰。”
剑中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正是消失许久的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