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张口,却发现他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方圆百里之内都被陌生的灵力笼罩,有一股强悍至极的威压与力量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压着他们下跪。
巨大的黑蛇轻轻的摆动了一下蛇尾,直起半截身体,以一个虔诚的姿势向圣帝山低下了头颅,三角头颅触地,喉间的低吼继续如波浪般传向四周。
山林中显出身体的妖兽以和黑金巨蛇相同的姿势向圣帝山屈膝低头叩首,众人在陌生的威压下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同样跪了下来。
苏译虽然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多少有点猜测,之前上神殿爬天梯时就需要三步一跪拜,多半这里也是一样,他撩开袍子正要下跪,黑蛇却突然动了,蛇尾扫过落石,很快就移到了他面前。
血红的瞳孔直直地盯着他,黑蛇微低了下头颅,阻止了苏译下跪的动作。苏译透过黑蛇看见原本陡峭光滑的山壁上升起了一道石门,石门上雕刻着画。那是一位着华服表情威严的帝王,坐在盘龙椅上,面前立着一柄神剑,他的双手交迭,极为随意地放在剑柄上。
铁奕退回人型,提醒苏译,“主子可以进去了。”
周围的威压消散,众人也陆陆续续走到了苏译身边,经过石门时,祁言风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石门的壁画上,奇怪道:“一直以为是坊间杜撰,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位真神。”
“杜撰?”白茶顺着祈言风的目光停下了步子,疑惑道:“上古真神录上没有他吗?”
祈言风缓缓摇头,“没有,传说他是混沌初开时的第一位人皇。”
众人正欲等祈言风继续说下去,祈言风却话锋一转道:“有关他的记载实在是不多,剩下的不过是些风月话本,有说上古时期人妖混战,他成为人皇后被姑袛真神以美人计谋杀,也有说他为匡扶三界,死后化做了姑袛真神手中神剑。”
白茶反应迅速,“化成的神剑是奉天?”
祈言风的目光在苏译手中握的奉天剑上顿了顿,语气依旧平缓,“传言是这样。”
石门后是盘旋向上的楼梯,有人点燃了两侧烛台,视野便跟着开阔明亮了起来,甬道的宽度很窄,仅能允许一人通过,两侧的石壁上用各种色彩绘着图纹,越往深走便越安静的诡异,白茶举着一盏烛灯凑近到五颜六色的壁画前,指了指问,“就没人好奇这里怎么会有一个甬道吗”
静默半响后,铁奕接话答道:“千年前神明陨落之前,为了修筑神殿,雕刻神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选择虔诚的信徒前往神殿,这条甬道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祁言风抿了下唇,白茶立马察觉到了,“还有什么离谱的杜撰传言,说来也一并听听。”
祁言风稍稍犹豫后道:“还有一个传言说,人皇为博取姑袛真神一笑,私下修筑践道,搜寻天下珍宝奉于神殿。”
白茶一言难尽地扶了把额头,“果真对坊间传闻就不该抱有太大期待。”
蓝翎走近到白茶身边,借着她手中烛火用指尖轻轻摸索着石壁图画,他们一路走来,两侧全是这种色彩极其艳丽的壁画,笔触疯狂扭曲绝望,与以往所见神族庄重肃穆的壁画风格完全不同,他仔细地看了许久,才从年久斑驳残缺的画面中看出了一个人影,准确来说该是一位神,他明明被底下密密麻麻的民众供奉在神坛上,却是跪着低垂着头,从胸口贯穿出一柄滴血的长剑,晕开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整副壁画。
蓝翎莫名从背后升起一股冷气,不好的预感悄然爬升,他努力调整好表情问,“你们谁准确知道,神族当年是因何陨落?”
这个问题问的突兀,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白茶稍稍严肃,压低了声音,“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
蓝翎的手指点在壁画上,示意白茶看,自己却直身对上了苏译探究的目光,白茶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看得越仔细面色便越是凝重,她没有管其他人的疑惑,独自端着烛台又往前走了走,那些壁画虽然色彩艳丽混乱的根本就看不出来画的什么,但从层层迭迭的漆墨后仍然能找到一些相似之处,壁画上的神服饰姿态不一而足,却只有背影没有五官,而且还都是遭遇各种酷刑处死时的场景。
逍遥亦发现了壁画的怪异之处,绞尽脑汁思考道:“据说千年前洪水肆虐妖族猖獗,人族无力阻挡奄奄一息,神族为了解决困境,联合诸天神佛创造了妄生秘境,将妖族与人族完全分隔,因创造秘境神力损耗严重,此事之后便全部陨落了。”
陆凉时亦道:“我们所知道的版本和这个差不多。”
蓝翎转头看向祁言风,“你还听到过什么坊间传闻?”
祁言风摇头,“这个倒是没有。”
霍成得听了许久一直插不上话,见他们全部都沉默了下来,立马抓住机会插话道,“你们仙门没有,我们魔界有啊。”
十几双眼睛全部投向了霍成得。
霍成得清了清嗓子,气愤道:“放什么狗屁神族为了创造妄生秘境全部陨落,那是他们自己把篓子捅大了,不知道如何收场,找了个办法死遁。”
逍遥额头上落下来一滴虚汗,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回事?
霍成得丝毫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继续道:“千年前洪水肆虐妖兽猖獗是不假,但魔界这边口口相传的故事却是人族为了在天灾兽患中存活,苦苦哀求神明护佑,但神明只帮助那些替他塑神像供香火的信徒,至于没钱没身份的根本不予理会。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终是引起了反噬,最先只是砸神像毁庙宇,后来某些人族甚至拥有了和真神一战的力量,姑袛作为主神,迫于压力处罚了一众真神,并自封于妄生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