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猫的心思野得很,一门心地想要逃走,可能不能走还得看自己心情。李果儿这会儿心情郁闷,自不可能如了猫和他人的意,只是抓紧了猫,眼神熠熠地盯着摊主,手痒了起来。
见李果儿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摊主抬手一挥,喝令众人上前抢夺。
十几人一窝蜂地围簇上来,长刀反射出凛凛冷光,只见李果儿不慌不忙,单手抱紧了猫,一手夹住竖切过来的刀刃,同时一脚狠狠蹬向那人腹部,借势重心向前一滑避开身后几刀,一足在地面猛蹬,身子腾空平飞,两足震开扇开的刀刃,同时单手一松滑过刀刃抓住先前竖刀之人的衣领,在其身上一拍借力翻身,跃至半空,一脚旋风踢得那人撞进刀口,眨眼被刀锋贯穿了,吐着血死了。
李果儿却已凭着如燕轻功,飞到黑市屋宇顶上,对着底下诸人挑衅地招手。
摊主面沉如水道:“想不到你有一身真本事!那就试试这个!”
说毕,挥退众人,嘴里撮出两声哨子。
情况突变,不等李果儿弄清摊主要做什么,脚下的屋宇猛地塌陷,一只锋利的铁手以迅雷之势拽住她脚踝。李果儿虽然反应迅速,可那铁手速度更甚,一下扣住她脚踝,刀片似的锋利铁皮直扎入筋骨,疼得她惨叫一声,被铁手直拽进屋,狠狠地被掼到墙上。
砰砰的脚步声每一下落地,沉重犹如万山崩塌。
李果儿滑下墙,吐出一口鲜血,怀中力道一松,猫迅速弹开四足跑的没影了。
黑暗的屋内看不清伤她的东西,李果儿勉强压下胸膛内翻涌的气血,懒得去管那只白眼猫。脖颈忽然被一只巨擎大手掐住,脖颈骨都在咯吱作响,李果儿拼命地用手去挣去掰,可根本没用。难怪摊主刚才会如此胸有成竹,敢情屋里藏着厉害的家伙。
脑中思绪飞转,李果儿感到脖颈上的力道一松,整个身体被一股巨力扔飞出去,脑壳一痛,眼中光线倏然明亮,飞尘簌簌而落呛得她一声咳嗽,身体在地上咕噜滚了几圈,又吐出一口血。
围观众人都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不过死一个人对他们来说根本不足一提,只是害怕屋内的东西罢了。
随着山崩地裂般的脚步声传来,屋内的东西总算走了出来,李果儿借此看清全貌,那是个由铁皮钢筋和其他金属东拼西凑而成的东西,轮廓似人,比常人要高出许多,伤她的那只铁手上正滴滴淌着血。
这东西十之八九和荒漠里的恶怪一样,都是靠内部的能源矿石运行,只要断开能源石和机关神经的连接,它就是一堆废铜烂铁。李果儿咬紧牙关,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身体不受控制在打颤,脑子刚才也被撞破了层皮,鲜血滑过脸庞、嘴唇,她探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血,心底被关押二十几年的凶兽彻底破笼而出。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二三十双视线紧盯在这里。
突然,一根利箭破空射来,直插入李果儿和那头金属拼合人之间的距离,箭身微微发颤。
紧跟着,一个女声在人群后响起:“等等!”
看热闹的人群立时让开一条道,觉得事情更有趣了。
李果儿忍着痛抬首看去,见是两个身着白衣、头披银云纹纱盖头的男女走近,其中女子面目秀丽,眉眼间却含着一丝愠怒,手持漆红的长弓,出声劝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
摊主等一脸莫名,等她说完,嗤笑:“多管闲事!”
与此同时,金属拼合人已踏步逼近,踩折了那根利箭,抬脚往李果儿踹来。那女子急道一声危险,就要射箭相助,被身后的男子伸手拦住:“且慢。”
“师父!我!”
这一脚裹挟着千钧下坠的风势,要是被踩中,自己就可直接下线了。眼见死到临头,李果儿一个就地翻滚,鲤鱼打挺地从地上腾起,趁机扑向其中一个看热闹的人,作势要打。
金属拼合人疾步追上,却像是要救人的样子,李果儿灵机一动揪住那人往金属拼合人推去,顺手抽走此人的长刀。果见那金属拼合人接住人质,望旁边轻轻一丢,似是能认出人来。
但不等人质离手,李果儿不退反上,腾空跃起,金属拼合人抬起铁手抵挡,李果儿却抓住其刀片似的手指,纵身翻空,两条腿夹住它脖颈,双手齐戳向它眼睛。
不料,这眼睛做的十分精妙,里面尽是锋利的倒刺,反将薄弱处做成陷阱,人伸指进去立时皮破肉绽,鲜血直流。李果儿死咬着牙关,见血越发下手狠,攥住两只眼球硬生生地拖扯出来。
局势陡然一变,旁人都看得惊了。
只见李果儿面色惨白,双目中炯炯生着一对儿黑火,令人眼见心中倒生寒毛。
双手鲜血直流,拖拽着那两只眼球脱离眼眶,金属拼合人虽不会感到疼痛,可也会下意识抵抗危险,拼命地挣扎起来,铁手不要命地向李果儿砸来,如雨点般密集。
李果儿不敢硬抗,立即抽身从金属拼合人身上跳下,同时一手插进其后脖颈,先行闪避那只锋利的铁手,随后借力在金属拼合人身后一蹬,重又爬回了方才位置,双手环住金属拼合人的脖颈使劲地扭动,铁皮钢筋在巨力之下发出咯咯的悲鸣。
忽然,一阵尖锐声响,李果儿竟硬生生地把钢筋为骨的脖颈给扭断了。
旁人连连直抽冷气。
李果儿随手将拧断的脑袋往地上一扔,从脖颈的豁口直接探手伸进金属拼合人胸膛,将那颗流光溢彩的能源矿石生生拖拽出来,捣毁了其机关枢纽。至此,金属拼合人像失去生命一般,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