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管理实验档案的柜架旁,他伸手去拿文件,突然听见实验室大门被推开,紧跟着一个男声飘进来。
“听说我爸要来例行检查,他人呢?”
克莱尔斯丹下意识披上白大褂,把脑袋也包裹上塑料袋,回头,无声看向杵在门口的刘义。
刘义疑惑:“你是?”
“我在检查实验报告。”
刘义:???
正这时,实验室外走廊的警报响起了。科学会会长斯温遇险,身负重伤,目前凶手还未抓住,只知道像是个女生。刘义挂断通讯,转头看了眼身体僵硬的克莱尔斯丹,吩咐道:“外面有情况,守好实验室。”
见克莱尔斯丹点头,他握住门把手就要开门,不知想到什么忽又迟疑,转身拔出枪支对着克莱尔斯丹道:“把口罩摘下,工牌拿出来。”
克莱尔斯丹面上应承,实际上密切关注着刘义的一举一动,打算找个间隙反击逃走。
可意外总是不经意而至,实验室的大门被炮弹轰开,刘义被揭起的气流弹飞,噗通砸碎了一地的玻璃罐,绿色液体横流,那些恶心的白花花□□一接触空气立刻失去活性,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门口闯进来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手中还攥着一把克莱尔斯丹从未见过的高端武器,朝他和刘义所在的地方一通狂轰乱炸。克莱尔斯丹很肯定这人就是谋杀斯温的真凶,但他的精确率貌似不高,十个子弹九个都没打中人,剩下一个擦肩而过。隔着一个实验台,那边刘义正侧着身体,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好像是受了伤。
眼看着那神秘人动手是冲刘义来的,自己何不趁此机会撤走?可要是刘义死了,李果儿那家伙怕是会伤心,更何况这神秘男人手中的武器很不像这个时代制造出的,莫非是未来的科学会派人来铲除刘义这个叛徒?
心念一转只需瞬间,克莱尔斯丹在地上一个翻身,变出了电子光枪对着神秘男人狂轰。
玻璃罐受不住这样强烈的爆破气流,纷纷碎裂四溅,一些绿色液体溅到嘴巴里有股羊胎水的怪味。再睁眼看去,神秘男人已不见踪影,只剩刘义倒在一滩废玻璃碎块中生死不知的昏迷。
虽然奇怪,但时间不能再耽搁下去,克莱尔斯丹抹了把脸上的怪水,起身到墙边按下应急开关。很快就会有人赶到实验室,克莱尔斯丹又扫一眼刘义,略过他人快步走到存放档案的柜台前。结果发现柜台的一个抽屉已被拉开,里面空空如也,外面的锁扣严重扭曲断裂。
克莱尔斯丹心中骤然升腾起一丝寒意,越想越觉得心惊动魄。
他被利用了,刚才的神秘男人并不打算要取他和刘义的性命,所以枪法才会处处放水,他所求的不过是紧锁在抽屉里的文件,还有能替他背锅的倒霉蛋。实验室门外已响起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克莱尔斯丹猛然回神,颇不甘心地瞪一眼门口,利用随身虫洞逃走了。
回到暂住的屋子,发现李果儿已等候多时。两下里对望数秒,脸色一沉,互相从对方那儿得到不太好的消息。
“你也遇见那个神秘男人了?”彼此通过讯息之后,李果儿幽幽感叹道,“看来这次是遇到了硬茬子,竹篮打水不如早早回去?”
克莱尔斯丹指责道:“什么补救措施都还没做,就这样轻言放弃,太没有道理了!行事要持之以恒,你觉得我管理诺大个公司就轻轻松松?”
李果儿急忙向后挪开,似不堪忍受:“我知道了,你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你能者多劳,自己看着办吧。我累了,要请假休息几天。”
“你、你!你说我说话喷唾沫!明明没有——”克莱尔斯丹面色惊变,飞也似的奔到镜子前说话,见没有唾沫星子喷出,这才松口气道,“我就说我怎么会做这样粗鲁的事。”
“喷唾沫就跟放屁一样,虽不雅观,也不至于粗鲁,不是谁都能控制住放屁不放屁。”
克莱尔斯丹没好气的道:“谁要和你探讨这种问题,总之,休息你是别想了,等会儿你就去盯着冷点直播的网络新闻。这么大的事肯定有许多小道消息。”
“亲爱的哥哥,你现在就不藏资本主义的丑恶嘴脸了么?”李果儿幽幽的看向他。
“我倒觉得自己长得很帅。工资,一千万一个小时。”
闻言,李果儿双眼瞬间放光,扑到他面前,抓住他手臂泪眼汪汪:“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了!不过亲兄弟姊妹也要明分账,现在就去找律师拟定合同,你我也好放心了啊。”
“有钱就哥哥,没钱就混蛋。果果你是被金钱腌入味了吗?这是什么世道,亲情也可以用金钱衡量?”克莱尔斯丹缓缓抽回手臂,故作深沉道。
李果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装,突地噗嗤笑道:“这个时代告诉我们金钱有多么重要,你视金钱如粪土,那别人就可能拿感情、恩情、道德去要你打白工倒贴钱。我就是个爱钱之人,生来如此,后天也要我如此,但我也是堂堂正正凭劳动吃饭,你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你就滚出去!”
克莱尔斯丹见她真的生气了,眼中腾腾冒着杀气,立刻认错道歉。
李果儿和他约定好后,就登上星球网开始干活。其实她知道克莱尔斯丹只是开个玩笑,并无恶意,可有些玩笑并不好笑。
想他从小到大住在冰冷的大房子里,身边围簇着殷勤的仆人,学的是上流社会的各种必备知识技能,除了那点微薄的血缘,他和自己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要不是彼此相见,她还以为克莱尔斯丹这样的人只在虚构的故事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