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岑元安现身到落座,江修临只瑟缩着瞥了他一眼,随即便往万辞面前挪了挪,专注吃饭。
忽然出现的陌生人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江修临总觉得很不舒服。
“这位是?”
岑元安像是才注意到江修临似的,颇为惊讶问了一句。
万辞语气冷淡:“王爷何曾喜欢打听起这种闲事?”
岑元安不好意思笑笑,“恕小王无礼,不知侯爷最近是否听闻京中闲人言语,有关……”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望向江修临的方向:“您身边这位公子的流言。”
万辞似是漠不关心,抬手将一盘鱼换到了一直盯着岑元安碗前菜肴的江修临面前。
后者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下意识又想伸手,但被万辞一个眼神震慑了回去,立马拎起了筷子慢慢吞吞地伸过去。
“吾怎不知,王爷原来有听闲言碎语的癖好。”
岑元安有些无奈:“侯爷,依您在京中的名声,这些不用刻意去听,也能传到我面前来。”
谁人不知她敬安侯喜好美人,光是府里进进出出宠幸过的佳人,就快赶得上整个欢音楼的妓子团了。
“是吗,”万辞不以为然,“旁人眼光,与本宫何干。”
说罢,她还摸了一把江修临吃的鼓囊囊的腮帮子,眼神宠溺无比。
这场景岑元安看在眼里,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涩。
他只好岔开话题:“过几日就是冬至了,届时宫里会举办冬日宴,借以庆贺太子选妃。”
万辞淡淡应了一声,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岑元安看出她对冬日宴并无兴趣,叹了口气,道:“不知侯爷中意哪家的千金?”
万辞捏着茶杯,眸光沉了沉,“太子终身之事,岂是吾一介女流可议论的。”
“整个朝堂之上,再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说此事了。”
岑元安看着她,意味深长道:“区区一个太子妃,还轮不着陛下忧心。”
万辞冷哼一声。
她怎会不知,光熹帝跟太子两人一唱一和,不就是想试探她的意图?
若是她有二心,不论最终推举何人,这皇权尽在她敬安侯囊中,哪里轮得到别人。
“不过是逢场作戏,”万辞轻缓落筷,心情略显烦躁:“从古至今,斗来斗去,争的也就一柄权力。”
靖王眼睫落了落,忽的瞥见江修临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呆呆看着两人。
他顿时警觉起来。,喝道:“此等言语,岂是你一个乞儿可入耳的!”
“啪!”的一下,江修临被这声吼叫惊得一抖,桌沿的瓷碗被胳膊肘碰掉摔在地上,碎了个彻底。
这声音令他惊恐,江修临登时无措地站起来,犹如做错了事的孩童,胆战心惊地掀起眼皮,偷偷打量万辞的神色。
“岑元安,”万辞脸色忽然一转,口吻阴冷森寒:“本宫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
岑元安立马解释说:“万辞,是这家伙先偷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