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桑昭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江清躺在地上,微微闭了闭眼,忽然自嘲般笑了笑:“明明也算是有权有势了,偏偏八年来都找不到一个人的踪迹。”
桑昭没有说话。
阿蓉告诉江清真相时没逼着他们,桑昭听了一耳朵。
孙言是江清母亲的亲妹妹,一直养在江家。
被转卖进张荷手中后,她不愿意暴露自己与江家的关系,直到逃跑被抓回,临死前才告诉阿蓉自己的身份。
她知道自己逃跑多半会死,但又不愿意就这样被折磨下去,找到几名决心逃离的人找到机会逃出太守府,可惜其中一人被同室之人现端倪,向管事告,她们还未看见闾春城门,便被捉了回去。
张荷大怒,将几人折磨一顿,丢进地牢,又不想让几人就这么死了,将人丢回后院,又挑明告密之人的身份,给予告密人权力,让困苦者自相残杀。
阿蓉为她上药,因此才有机会从她口中得知江家的事。
孙言告知阿蓉江家人一定在找她,并告诉她两三件江家的事,后自绝于人前,死前怒斥张荷和后院那套折磨人心考验人性的规则。
阿蓉离开之前,告诉江清她其实不理解孙言既然有那样好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张荷,摆明身份,反而隐瞒姓名,被人欺凌。
江清静静望着天空。
他并非孙言,不能知道她每一刻的想法。
摆明身份,或许江家能得到消息,将人救出来,又或许换来更凶残的对待,被用来威胁江家。
但是她被绑时才十二岁,江清想象不出,她在什么人手中,又为什么选择了隐瞒住自己的身份。
“江家的仇人太多了是我们连累了她。”他揉了揉双眼,天空在他眼中模糊又清晰:“要是我两年前就来找张荷就好了。”
起初几年,他们一直将重心放在八年前被卖的女孩,后来局势复杂起来,各地转卖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江家的人一直再找,但——
怎么就没找到闾春来呢?
他想起苏良年和常宁郡主府的那些被转卖或是被卖进去的人,想起一路以来家破人亡的百姓,想起上京城外聚集的流民,轻声道:“是我的错吗?我没有救他们”
桑昭沉默很久:“对我说这些,我也不能给你答案。”
江清愣了愣,偏头看见她的侧脸,不知道她脸上此刻是什么神色。
“抱歉。”他说,“因为觉得这些话告诉你,你听了也就是听了?所以不自觉就说出来了”
桑昭没吭声,思索片刻,忽然偏着脑袋问他:“你觉得,要怎么样才能和平?比如那种干脆设局让天下彻底乱起来,让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人死的差不多了——”
江清大惊失色,顾不得自己那些哀愁,猛地坐起来,差点想上手捂桑昭的嘴:“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思及桑昭的作风,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察觉了什么端倪:“这太,太不可控了,女郎用那么多人命作算计的筹码,太狂妄了”
桑昭幽幽盯了他一阵,又缓缓别过头去:“你听起来很健康嘛。”
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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