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本国的贵族战俘,杀敌和杀俘的影响有天壤之别。
尤其对方已然放弃抵抗投降在先,且自己这边,刚刚与古纳尔家签下优待俘虏,换取赎金的约定。
捅到更高级的大贵族,甚至国王那里,哪怕是对于自己的封君厄利弗男爵而言,这也是相当巨大的麻烦。
至于辩驳己方不是凶手?
对无数盯着荆棘花家族的王党贵族而言,真相并不重要,是谁杀了卡尼斯,对那些人来说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卡尼斯死了,在投降后,被自己这个荆棘花家的骑士「残忍的杀死在了监狱里」,有这个说法由头,对他们来说就足够了。
消息一旦泄露,矛盾立刻会从古纳尔家对法罗里斯家,升级为王党对法罗里斯家。
北方王国贵族间自己内部的争端,只要没上升到讨逆平叛的程度,无论如何,杀死投降贵族的行为都是严重不合规则与传统共识的。
莱昂当即转头对士兵命令道:「你们几人从今天起,和我的近卫住在同一个营房,暂时限制自由,直到搞清真相,另外,现在开始不准对其他任何人提及这件事!记住,是任何人!包括雷多爵士他们,不然我必有严惩!」
「是!大人。」几个士兵心里暂时松了口气,只是禁足封口,对他们来说已经感到万幸。
「扎布罗恩,去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监牢。」
命令近卫们去封锁牢房,莱昂叹了口气,盯着眼前的尸体,继续思量对策。
事情已经发生,至少在厄利弗男爵回来以前,不能让狼家知道他们的少主不明不白的惨死于牢狱。
不然,恐怕灰狼男爵盛怒之下,真的会直接带兵回境,从玛莫尔郡一路杀过来质问自己。
这后果,简直就像。
就像之前那些潜入法罗里斯城堡,试图谋杀阿德琳娜夫人的贼人们期望的一样,只是身份调换了而已
估计是同一伙人。
或许正如厄利弗男爵预料的那样,那些幕后的人没看到想要的两家大战,所以主动跳了出来再次换目标下手了。
他们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居然都摸到自己身边了。
那这下怎麽办?
如何挽回卡尼斯死在自己手上,而导致的严重后果?
莱昂捂着嘴巴,陷入沉思。
直到一个令他浑身一震的点子浮上心头!
可,这能行吗?
咬咬牙,莱昂转念放下了犹豫。
不管行不行总得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吧。
日斜西下。
侍从模样的车夫驾驭着篷车,两道车轴缓缓压过乡间的土道。
这篷车摇摇晃晃的载着其上六七个头巾掩着面容的女性,于两匹驮马悠哉的拖拽下,吱呀吱呀的驶过塞尔瓦北坡。
车夫一侧,还有一位年轻骑手跨着骏马,守卫在行进的车马前方。
那年轻骑手身穿轻便的皮覆链甲,宽大的旅行斗篷覆盖于戎装之上,深藏鞘中的乌利亚长刀挎于他的腰侧。
佩刀的骑手摘下兜帽,催马赶到一个拎着工具走下山坡的匠人面前。
他操着一口奇怪的口音用费鲁话问道:「老人家?请问这里是塞尔瓦吗?本地的领主,是不是一位姓潘德拉贡的骑士?」
受雇于本地的老木匠看着对方的马匹和甲胄,以及那副年轻俊朗的面容,连忙微微让开道路,低头行礼:「是的,大人,这里就是塞尔瓦,莱昂·潘德拉贡大人正是此地的主人。」
佩刀的骑手闻言喜上眉梢,连忙问道:「我是来自远方的骑士,想拜会潘德拉贡阁下,敢问该去哪里找他?」
「那您来的可不巧,领主老爷现在好像不在塞尔瓦,不过若有事,或许可以去那座大屋,和管家的伊莲娜女士谈谈。」老木匠遥遥的指向坡下的领主住的宅院。
「。伊莲娜?」后方篷车上的几个蒙面女性,目光看了过来,接着不禁纷纷对视。
「应该是碰巧同名吧,玛莎姐姐。」一个看眉眼,年纪较小的少女,对身旁的女性小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