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最开始,姜瑶从来没有?想过,她居然能?够抗过这么多惩罚。
大抵是?没有?想到?姜瑶如此硬气,咬死不愿意招供,姜潮积攒了一肚子?怒气,渐渐的将对她的逼供变成了发泄,将他的求而不得迁怒到?姜瑶身上,拿她取乐。
他手中的铁烙几乎要刺进她的心脏,重伤下姜瑶眼神间渐渐迷蒙,眼前一阵阵发黑,都?快要看不清东西了,耳边充斥着姜潮癫狂的吼叫:“你承认我?这个父亲就这么难吗?就这么难吗?”
姜瑶嗤之以鼻,姜潮也想和她生父作比,他也配?
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愿意承认林愫一个父亲。
姜潮让她喊他父亲,比让姜瑶签字画押还要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快要失去意识之际,一盆冷水浇灌下来,姜瑶瞬间清醒了不少。
四肢上刻骨的疼痛传来,她颤抖得更加厉害,她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可此时?终究是?按耐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姜潮大概是?累了,或者不想继续浪费时?间,挥手让人?将姜瑶抬下去。
狱中有?安排医师,每次折磨完姜瑶后,姜潮都?会让医师给姜瑶诊治,进行简单包扎止血,防止她真的死了,后续的招供没有?着落。
其实,最开始入天牢的时?候,在第?一次被严刑折磨后,姜瑶是?真的想过要寻死的。
她甚至对着墙角狠狠撞了下去,把自己磕得头?破血流,她想要用这种?方式把自己撞死,可惜被狱卒救了回来。
她那时?候想着,死了就不用被这样无休止地折磨下去,死了他们想要自己认罪的想法就落空了。
可是?到?了后来,姜瑶一想到?害她的人?还活着,她就没有?办法瞑目。
她要活下去,无论多痛苦,她都?要好好活下去,她就这样子?和他们耗着,看看到?最后,究竟谁能?活得过谁。
可惜的是?,长久的拖延下,李家人?始终会失去耐心,他们才不会允许姜瑶一直活下去碍他们的眼。
既然她不愿意写认罪书,那她存在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姜瑶死去的那夜,是?一个有?月光的夜晚。
彼时?,狱中静悄悄的,守夜的狱卒都?在打着瞌睡,姜瑶一如既往,疲惫地靠在墙角。
睡梦中,忽然被开门声惊醒,陡然睁眼,借着高窗上照进的月光和远处微弱火光,姜瑶依稀看见一个人?站在铁门前,手中握着白色长绫。
她下意识往后缩,探手伸向稻草堆里。
上官寒那日探访天牢,离开之前,曾经偷偷将一把短刀塞进她的手中,她悄悄地藏了进了稻草中,如果有?人?想要对她图谋不轨,那她就……
然而,下一刻,那个黑衣小吏却一动不动地展开手心,一块玉佩垂落下来,流苏坠子?无风而动。
姜瑶早就习惯了在黑暗中视物,月光下,姜瑶看见那块玉佩发射着明亮的光泽,这是?一块青色的玉佩,还有?上面的合欢花图案。
认出玉佩的时?候,她心渐渐沉落下去,藏在稻草后的手握紧又松开。
她不可置信地上前两步,伸手去握住那块玉佩。
虽然离家多年,但?是?她还是?记得林愫常年收在盒子?里的那块青色玉佩。
他珍藏的东西很少,像这块玉佩一样小心收着,甚至因为?担心被她弄坏,都?不愿意给她多看一眼的更是?世?无其二。
年幼时?姜瑶好奇,曾经哀求撒娇撒泼,才有?幸在林愫的盯梢下,赏玩一番。
那时?候的她,只?是?单纯地想要看清被爹爹爱惜的物件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看清后也觉得不过尔尔,却唯独认认真真记住了玉佩上的图案。
小吏给她看的这块玉佩的玉质、色泽,还有?上面的花纹,和她年幼时?观赏的玉佩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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